鬱自然與眾人呈一字之形前行了數百步。
此時已進入濃霧深處,四周霧氣越發濃稠,肉眼幾乎看不見前麵之人的脊背,全憑著一根朱紗繩牽引著向前行走,眾人心理越發緊張起來。
目前尚未遇到危險,且有魯道人在前麵頂著,鬱自然也就並未動用靈力,僅是隱隱運轉靈力護住周身,在真正危險到來之前,積蓄保存實力。
朱砂繩很快便長度達到了極限,魯道人又從包袱中拿出一捆,接續了上去,打了一個死結,貼上了幾張黃符。
一陣陰森的喜樂聲在四周突兀地響起。
那聲音仿佛來自遠古的幽冥,透著無儘的幽怨與淒涼。
眾人皆是一驚,循聲望去,隻見前方的霧氣中緩緩浮現出一支接親隊伍。
那隊伍中的人們皆麵無表情,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的服飾雖是喜慶的紅色,卻透著一股詭異的陳舊感。
抬著花轎的轎夫們步伐僵硬,仿佛被無形的絲線操控著。隊
伍前方的樂手們吹吹打打,可那喜樂聽起來卻無比淒厲,像是在悲泣而非慶祝。
那花轎裝飾得極為詭異,四周掛滿了白色的紙錢,轎簾隨風飄動,隱隱露出裡麵的一抹紅色身影。
“娟兒!”老齊突然顯得十分激動,“這是娟兒迎親隊伍啊!老朽認得!”一邊喊著一邊就要衝上前去。
魯道人一把將他拉住,“小娟已經出嫁多日,怎可能是這迎親隊伍!必有蹊蹺!”
老齊一聽也是怔住,躊躇不前。
隊伍緩緩靠近,一股陰寒之氣撲麵而來,眾人忍不住打起寒顫。
魯道人眉頭緊皺,手中緊緊握著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
隊伍越來越近,那股陰寒之氣也愈發強烈,眾人的牙齒都開始不受控製地打起架來。
魯道人雙眼緊盯著逼近的接親隊伍,突然從懷中掏出數枚銅錢,向著隊伍拋去。
銅錢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然而在觸及隊伍的瞬間,竟像是被某種力量吞噬,消失不見。
但魯道人並未慌亂,他緊接著又取出一張黑色的符紙,符紙上用朱砂繪製著複雜的紋路。
他將符紙夾在兩指之間,口中念咒的速度加快,聲音也愈發洪亮。
隨著他的咒語,符紙燃燒起來,化作一團黑色的火焰衝向隊伍。
這次,接親隊伍終於有了反應,那些麵無表情的人發出痛苦的嘶吼聲,步伐也變得淩亂起來。
可還未等眾人鬆一口氣,花轎中的紅色身影猛地站了起來,一股強大的怨氣從花轎中噴湧而出。
魯道人被這股怨氣衝擊得後退了幾步,但他很快穩住身形,咬破舌尖,將一口鮮血噴向桃木劍。
瞬間,桃木劍上光芒大盛,魯道人手持桃木劍,向著花轎刺去。
就在桃木劍即將觸碰到花轎的刹那,那紅色身影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與桃木劍對峙著。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持。
魯道人額頭青筋暴起,口中的咒語不停。
而那紅色身影也發出陣陣尖叫,似乎在全力抵抗。
就在這時,魯道人再次發力,將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桃木劍上。
隻聽得“砰”的一聲,紅色身影被擊退回花轎,怨氣也隨之消散了不少。
魯道人趁機又掏出一把雄黃粉,撒向接親隊伍。
雄黃粉所到之處,那些人身上冒出縷縷黑煙,痛苦地倒在地上。
最終,接親隊伍在一陣煙霧中消失無蹤。
“不是我的娟兒,還好,不是我的娟兒。”老齊喃喃道。
魯道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這邪祟好生厲害,好在已被驅散,大家繼續小心前行。”
眾人應和著,跟在魯道人身後,繼續向著未知的前路走去。
又行進了百來步。忽然陣陣人聲從迷霧後方傳來,“大哥,你彆往前走了,前麵危險!快回來!”聲音聽來十分急切。
鬱自然仔細辨彆,竟然是小胖子趙平安的聲音!這怎麼可能!
小胖子在鬱自然麵前自爆,屍骨無存,況且,他的神魂還在自己琥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