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靜了一瞬，林擴和副將們飛速整理木柴，歐陽崢換了條腿拚了老命踩充氣泵。
床弄好了，林擴又搬來一個室內柴火爐。
周崇安說不用，歐陽崢就把老族長請來，苦口婆心一頓勸，叫周崇安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了。
兩名副將還自覺拿來兩床被子，這次不用周崇安開口，林擴拿走了一床。
“你們倆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嗎？房間裡夠暖和就行了，用不著兩床被子！”
周崇安黑著臉：“林擴！”
林擴“嘿嘿”一笑：“王爺，我自去找軍師領罰。”
房門一關，周崇安看著矮櫃，重重一歎。
柴火爐上用不鏽鋼盆煮著雪水，咕嚕嚕冒著泡，周崇安用銅盆舀出一些來放涼，脫下鎧甲。
正要處理一下身上的傷，鐘螢回來了。
“周崇安你還在嗎？”
周崇安心頭一顫，盯著矮櫃中的漩渦，似乎隱隱嗅到了淡淡的花香。
“在。”
鐘螢剛洗了澡，住的是何爺爺大孫子的房間，乾淨整潔，還有個吊扇，就是沒有吹風機。
反正矮櫃隻能聽到聲音，她就躺在床邊，讓濕頭發耷拉在床側慢慢風乾。
可她不知道，漩渦兩邊對流，讓她的頭發絲飄到了對麵。
周崇安盯著那縷散發著醉人花香的黑發，爐火跳躍，一股燥熱攀上他的心頭。
“你猜怎麼著？我今天到處找木柴，結果誤打誤撞認識了何爺爺。
他們村以前都是種果樹的，後來不種了，村裡也都有了天然氣，取暖做飯用不上柴火灶了，木柴就沒人要了，但誰也沒舍得扔。
正好都讓我收來了，明天我再去另外幾家收，也當變相扶貧了。”
周崇安定了定神，收心聽她說話。
鐘螢的話，周崇安大多能聽懂，但有些生僻詞，總讓他摸不著頭腦。
白天歐陽崢他們在，他不好意思問，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就不恥下問了。
“仙子，天然氣是何物？”
鐘螢想了想回答：“天然氣就是一種可以代替木柴的燃料，聯通暖氣和爐灶，可以同時兼顧取暖和做飯，更方便，更環保，我們這邊現在都用天然氣，不用木柴了。”
“是氣體嗎？和充氣床裡的氣體一樣？邊城可以用天然氣嗎？”
“那不能，我沒那麼大本事把天然氣管道通過去。”
周崇安勾起唇，黑眸中溢出難得一見的溫柔。
“你本事已經很大了，今日邊城的百姓和鎮南軍都吃了頓飽飯，這是大雪封城以來，他們吃的第一頓飽飯。
那柴火爐也是妙物，兩個房間打通，中間放一個柴火爐，隻需用平日取暖一半的柴，就能讓所有人都暖和。
極地帳篷很大，比民房都大，裡麵又暖還不漏風，潮氣也進不去。
十個帳篷連起來，抬了六台爐子過去，就足夠暖了。
老人孩子睡充氣床，占了兩個帳篷。
剩下的位置給了房屋破損嚴重的百姓擠一擠，用那些大紙箱做墊子，再加上睡袋，睡地上都不冷。
他們主動提出家裡的破房子不要了，拆了砍柴用，如今，木柴已經很充足了。
邊城的夜終於又變得寧靜，也不會有人在半夜因為家人凍死而嚎啕大哭，也不會有人因為餓著肚子而難以入眠。
仙子，這都是你的功勞，崇安代邊城七萬人，謝仙子救命之恩。”
鐘螢一軲轆坐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你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