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憐香惜玉的歐陽崢眼疾手快從旁接住薑楠,才沒讓她滾回雪地上。
他白了周崇安一眼,小聲責怪:“不是仙子也是個人,王爺莫要這麼無情呀。”
周崇安無奈:“非是我無情,實在是手麻。”
歐陽崢一看他的手,確實在抖。
想他年少時初上戰場,一連斬殺數百名敵軍,千軍萬馬中獨身一人,奪敵軍統領首級,稚氣未脫的臉上染滿鮮血,也不曾手抖。
今日為了一名女子,竟抖得連人都托不住。
這事要傳回皇城,當年因他這個彆人家的孩子過於優秀而挨過打的公子哥們,也算能出口惡氣了。
歐陽崢搖搖頭:“果真英雄難過美人關。”
楚雄沒見過鐘螢真正的模樣,但看周崇安的反應,便猜出這不是仙子,也跟著鬆了口氣。
回頭看一眾鎮南軍們還在探頭探腦的觀望,他搖搖頭,示意此人並非仙子,大家都跟著鬆一口氣。
周凜挑眉,這一個個的又不緊張了?
“我當然知道這是名女子,我問的是,你以為她是誰,才那麼緊張?”
周崇安摸了一下女子的脈象,淡定道:“皇叔誤會了,我沒以為她是誰,無非是擔心一名無辜女子受害,還好,她隻是暈過去了。”
他說著抬眸盯著湯治國:“她為何會暈過去,你打的?”
湯治國忙解釋:“回王爺,她大喊大叫,試圖逃跑,我就把她打暈了。”
“你彆打岔。”
周凜讓湯治國退後,繼續追問周崇安:“好大侄兒,隻是擔心無辜女子受害,你怎麼就緊張的跟媳婦跳井似得?而且你手下的兵都跟你一樣緊張,這有點解釋不過去吧?”
這隻老狐狸,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歐陽崢笑道:“殿下,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們跟隨王爺多年,自然都被他心係百姓的純善之心所感染,關心無辜何錯之有?”
所有鎮南軍都跟著點頭。
我們就這麼善良,咋滴吧?
康仕恩本以為這女子是湯治國隨便找的婢女,一聽周凜這樣問,也察覺到鎮南軍上下的反應不對勁兒。
難不成這真是女刺客?
仔細看她的衣服刺繡,確實和周崇安那位夫人衣服上的刺繡大致相同。
他忙也跟著加把火:“王爺,她可是趙國刺客,不是什麼無辜女子,你們所有人都緊張她,莫不是你們都認識?”
周崇安也笑了:“康將軍跟我說笑呢吧?你看她身上的傷,和這幅瘦骨嶙峋的樣子,像名刺客嗎?”
歐陽崢補了一刀:“何況還讓她去刺殺康家軍中最高大勇猛的少將軍?這不是送羊入虎口?”
楚雄也跟著質問:“還有,你們哪看出她是趙國人了?
一口一個趙國刺客,她臉上刺著趙國兩個字了?潑臟水也不帶這麼潑的吧!”
康仕恩指著女刺客的衣擺:“你看她衣服上的刺繡,與你……”
楚雄淡定道:“我的衣服是王爺從皇城繡坊定製的,和趙國沒有半分關係,隻憑繡樣就認定是我趙國刺客,未免太過牽強!”
“胡說!我這身衣服就是半月前剛從皇城定製,她們給我送來的新繡樣裡根本沒有你衣服上的這種。”
康無瑕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臉上已經重新蓋了一層厚厚的脂粉。
許是看著楚雄嘴唇紅豔很羨慕,她也把口脂塗的很重。
可楚雄是因為喝酒喝多了,導致唇色紅豔,屬於身體自然反應,加之楚雄容貌也駕馭的住這種唇色,就不顯突兀,反而有種美人醉酒的嬌態。
而康無瑕東施效顰,用力過猛,她一出現,在火把光芒之下,像個怨氣衝天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