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散去,各乾各活。
看著各自忙碌的家人,除了兩歲的妹妹阿蘭,自己是唯一的閒人,葉青無所適從,不知道該乾什麼。
他走出門,站在屋簷下。
正午的陽光熾烈,曬在皮膚上,火-辣辣的痛。
青的父親身坐在屋簷下,正在打磨石器;他半個身子暴露在陽光中,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黝亮發光。
他二十六歲,本來叫康,因為後來有了弟弟,改叫太康。
太康坐在地上,拿著一塊三角形有著幾個孔的石板,在砥石上磨著。磨一磨,滴點水,再磨一磨。
他神情認真,動作很小心。
三角形石板的兩腰,刃口已基本成型。
看他將石器端在眼前來回瞄著,葉青有些好奇,問道:
“這是什麼?”
“犁!”
“犁?”
這是犁?犁不是這個樣子的好吧!
有著成年人的心態,乾看了一會,葉青有點不自在,覺得自己應該幫著乾點什麼。
儘管從小到大,除了睡覺磨牙,他什麼刀具也沒磨過。
但仔細觀察著父親太康的姿勢、動作一會之後,他覺得自己學會了……很簡單啊。
“我來幫忙吧!”
父親太康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過,卻絲毫沒有讓葉青上手的打算。
他怕葉青弄壞他花費了很多功夫打磨的石犁。
“我會小心,不會弄壞的!”
太康停了下來,猶豫著,然後,從牆邊拿起一個近似牛角形的石胚。
然後,手指比劃著,教葉青如何去除棱角凸起,如何從內側打磨、開刃。
弄懂了之後,葉青問道:
“打磨的是什麼?”
“鐮!”
葉青信心滿滿地來到另一個砥石邊上,坐了下來。
屋簷下,砥石有好幾個,各種形狀的石胚更是在牆角堆積了不少。
看得出來,打磨石器,是這個時代很重要的一份日常工作。
再四處看看,沒有發現金屬,看來,部落還處於石器時代。
他學著父親太康的坐姿、手勢,伸手從砥石邊的陶盆中取水,潤濕砥石,然後磨了起來。
確實很簡單,保持角度,來回磨就是了。
但是,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
他停了下來,長久維持著一個坐姿,一直盯著石胚在砥石上來來回回,腰,有些酸了,眼睛,也有些花了。
看看手中石胚,一個棱角還沒有磨去,他的耐心卻磨沒了!
父親太康看他停下,了然地笑了笑:
“累了就歇歇吧。”
說累了是好聽的說法,知子莫若父,他知道,青本性跳脫,是耐不住這份水磨功夫的。
他不知道葉青已經更換了“內核”,卻歪打正著。
葉青丟掉石胚,起身,有些扭捏地來到太康麵前,表情赧然,不好意思地問道:
“這犁,磨多久了?”
太康將葉青丟掉的石胚放好,想了想,說道:
“每天天熱的時候,外麵乾不了活計,就一直磨它。到現在,差不多一個多月吧!”
一個月?!
告辭!
葉青敗退,無聊地觀察起茅屋來。
看慣了現代的高樓大廈,再看這原始風格的茅屋,感覺還是蠻新奇的。
茅屋是木做柱,泥做牆,表麵偶爾露出混合在泥中的稻草。
這就是泥牆、草筋、木骨了。
人字形屋頂蓋的是長長的茅草,茅草首尾層次堆疊,很厚實,用麻繩緊緊紮在木頭椽梁上。看起來比較紮實,能禁得起風吹雨打。
屋頂風格獨特,椽子都冒出了頭,交叉處用麻繩緊緊地捆綁著,在屋脊處形成“X”型。
茅屋很矮小,長十一二米,寬六七米,屋簷高三米左右。
不過,這在部落中,還是最大最好的屋子。
部落中,其他的茅屋有圓形,有方形,但無一例外,都很矮小,最大的也不足自家茅屋一半大,屋簷也就2米左右高,堪堪高過頭頂。
族長的屋子自然不同。
果然,階級無處不在!
太陽太曬,葉青沒有多看,便回了屋內。
茅屋算是三開間,中間堂屋,兩邊房間。
房間和堂屋之間,並沒有牆壁,隻是兩邊各用三根立柱隔開。
他走到東邊房。
青的的母親,坐在地上,撐開腰機,正在織布。
兩個十歲的小姑娘,各拎著一個紡錘,正在紡麻線。
兩歲的小丫頭,一邊吃著鼻涕,一邊圍著青的母親,不知疲倦地轉來轉去。
看看四人,織布?乾不了!
吃鼻涕、轉圈?不是自己該乾的事!
紡麻線?嗯,可以試試。
看兩個小姑娘提著麻線,麻線下吊著不停旋轉的紡錘,他覺得蠻新奇的。
紡錘杆子是竹子做的,輪子是陶做的。
兩個小姑娘時時兩指捏住紡錘杆子,用力撚動,紡錘便快速地旋轉起來,帶著麻線打紐、上撚。
他走到兩個小姑娘麵前,“我來幫你們吧!”
其中一個小姑娘,很是乾脆,直接拿過一把浸濕的麻纖維,遞了過來,“呐,你來績麻!”
她是青的姐姐,名叫阿紫。
葉青傻了眼。
啥是績麻?
不懂就問,“怎麼做?”
“呐,撕成這樣一縷一縷的,然後這樣兩頭搭著搓一下,就接起來了……要撕成一樣細。”
阿紫一邊說,一邊示範了一遍。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