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昉麵容大變,老夫人這些話,可算是直擊她的內心。
說得再準不過。
她在找一個機會,勝過宋惜惜的機會,以此證明她比宋惜惜強。
這念頭日日夜夜折磨著她,她睡不好,吃不下,日日心裡頭都鼓著一道怒火。
可她這般日日記恨的人,那人卻渾然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不信!
她握住拳頭,道:“老夫人見過很多人,但是見過虛偽成精的人嗎?見過踐踏著彆人的軍功爬上去的人嗎?見過那種把父兄的軍功敲骨食髓而不知足的人嗎?見過那種分明不顧戰友死活任由戰友被俘被殘虐的人嗎?而這種人,竟然可以成為王妃,老夫人覺得老天爺開眼了嗎?”
老夫人笑了起來,眉眼的皺紋堆起來卻顯得特彆的慈祥,“這樣的人隻活在你一個人的心裡,老身如何得見?”
易昉的臉色很難看,即便是輕紗遮麵,也能看出她此刻的憤怒,“老夫人根本不信我的話。”
“老身信與不信,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信了,還因此自己折磨了自己,你不快樂,你渾身都是戾氣,你每日所思所想,無一分一寸是為了自己,隻為如此把心底的不甘與怒氣堆積上去,而這些最終會反噬到你自個的身上。”
她揚揚手,“行了,老身倦了,你那日與老身說過什麼,老身已經不記得,建康侯府的人也不記得,你今日從侯府走出去,大家都是能看見的,相信也不會再有百姓與你們為難。”
戰北望繃著的一根弦,終於是緩緩地放鬆了,他本以為易昉這樣出言無狀,老夫人是要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