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聽氣息,謝如墨知道林鳳兒身體極差,如果一直待在這裡,估計十天半月的,她就沒命了。
顧駙馬真是個賤男,辜負了那些可憐的侍妾,連自己的女兒也要出賣。
他想起曾經在宮宴的假山後遇到掩麵痛哭的顧駙馬,和如今所聽所見的,簡直判若兩人。
那時候的他,或許是愛過誰的,但究其到底,他也隻愛他自己。
良久,顧駙馬歎息,“你顧著自己的性命,如今公主已經不派人送藥來了,我偷偷給你送藥,也不知道能送到幾時,十月十五如果青蘭真的聯合北冥王府行動,你和青蘭都會沒命的。”
“還不如死了呢!”尖銳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像是另外一個人,尖銳裡透著狠狠的諷刺和絕望,伴著嗚咽,“還不如死了呢,死了去陪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啊……”
這一哭起來,整個北邊的牢室都充斥著嗚咽聲,顧駙馬厲聲喝道:“哭什麼哭?把他們都吵下來,那就不是死,是一頓打,你以為死是這麼好死的?要這麼好死你們現在還用活著遭罪嗎?”
顧駙馬的話嚇著了她們,哭聲和嗚咽聲全部都吞了回去,吞得迅速,像是一場即將爆發的暴風雨,卻倏然黑雲四散,風平浪靜。
宋子安緊緊地抱著妻兒,這是地牢嗎?這分明就是地獄,這是大長公主府的地獄,他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地方。
謝如墨在那邊聽得也難受,宋子安一家得多害怕,但他現在還不能把他們帶出去,否則一旦明日發現了人不見了,引起了大長公主的警惕,明晚的計劃多半是要失敗。
看來,今晚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忍耐而折磨的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