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親身照顧的啊。
他不想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她,如果真要這樣揣測,他就會懷疑,其實她是默許王展這樣做的,可惜這件事情最後被祖父識穿,祖父立了世孫,她當伯爵夫人的希望也落空了,才疼惜起她那可憐的兒子。
當然,他無法求證這些,但無所謂,不要緊,是與不是都好,緣分都到那場大火就終止了。
在知道真相之前,他相信了師父編造的那套說法,心裡就一直存著疑惑和希望。
現在,不再背負這些了,很是輕鬆。
姬氏回屋之後,想起婆母發狠般說起毒害公爹的模樣,那樣的狠持續了好一會兒,像是心底的恨意一直都不得發泄。
如果真如她所言,因著小叔的死而毒死了公爹,那麼說這一段的時候她縱然帶著恨意,隻會一筆帶過,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強調。
倒像是故意說給小叔聽的,也像是說給她自己聽,仿佛這樣說了,她才能心安。
姬氏再度回到了老夫人的屋中,老夫人也沒睡,瞪大眼睛流淚。
姬氏坐在床邊,輕聲問道:“母親,您沒毒死公爹,您隻是這樣想過,或者說不斷地想,但您沒做,對不對?”
老夫人沒說話,隻是淚水流得更凶了,嘴唇一直在顫抖,卻抖不出一個字來。
姬氏知道自己猜對了。
好久,老夫人才道:“給他補償,儘力給他補償,要什麼,給什麼。”
姬氏道:“我會。”
她起身離去,身後的嗚咽越來越大聲,嗚咽裡伴隨著她懊悔的聲音,“再如何,夫妻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姬氏定了定,漸漸握緊了雙拳,無窮無儘的疲憊感洶湧而來,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不是意味著從一開始她就什麼都知道?
如果是真的,她一點都不無辜,這一刻終於知道王清如像誰了,都一樣的喜歡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