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一敗塗地了。
他嘴唇哆嗦了下,雙腿發軟地坐在地上,慌亂與恐懼此刻不斷被放大,把曆朝曆代企圖謀反的逆賊下場都想了一遍,更覺得通體冰冷刺骨。
以前不是沒想過失敗的下場,但他總覺得即便失敗,他頂多是引頸赴死,大不了自己結果自己,省得遭那些折磨。
但現在成為階下囚,連發簪都被取走,披頭散發地被困於此處牢獄,三麵鐵柵欄,一麵是牆,牆體倒是堅固的,隻一頭碰上去,也未必死得了。
這牢外有人守著,就怕死不去,還更遭罪了。
更多的還是不甘心。
他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就算失敗了,他身邊也應該是一群同生共死之人,現在是有,卻不是一條心的。
他憤恨地看著他們二人,顫聲大笑,“你們背叛了本王,又落得什麼好下場?不還是成為籠中囚?謝聽嚴會派人來救你們嗎?”
淮王本就怕死,如今聽了這話,渾身顫抖地爬到了無相的身邊,抓住他的袖子問道:“外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會來救我們嗎?你說啊,哪怕是叫我死,也死得明白。”
無相聲音裡透著失敗之後的沙啞慘淡,“不會有人來救,秋蒙與賀雙誌都沒來,他們或許在城外就遭遇了伏擊,我們被圍城半個月,消息滯後,或許穆叢規早就平定了各處大亂,早早埋伏。”
淮王眼底一片絕望,“怎麼會這樣的?怪不得他們圍城卻不攻,原來是在等穆叢規嗎?我們怎會如此失算?我們就不該寄希望於謝聽嚴的。”
無相閉上眼睛,“說什麼都晚了,成王敗寇,頂多是一死,有什麼好怕的?”
淮王抱著頭哭道:“本王不想死,本王隻是想活得更有尊嚴些,不想被趕往那苦寒之地。”
他猛地抬頭看著燕王,“都是你和謝蘊,是你們把我拉下水的,我本不想謀逆,我不想死啊……”
整個大牢內,隻有淮王的哭聲與悲憤聲音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