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衛護送老夫人和姬淑慎王清如三人上刑台上,老夫人雙腿發軟,全身使不出一點力氣,眼淚止不住地掉,徹底模糊了眼睛,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你糊塗啊!”老夫人發出一聲悲鳴,朝著王彪的臉就一巴掌打過去,“你丟儘了你祖父,你父親的臉麵,九泉之下,你有何麵目去見他們?”
她的巴掌沒有力氣,便是用儘全身的力氣,王彪也不覺得痛。
他整個人都處於巨大的慌亂中,看到母親,他仿佛是於大海之中見到了浮木,嘴裡哭喊著,“母親救我,母親救我啊……”
老夫人哭得幾乎虛脫,“你犯下彌天大罪,我如何能救你?皇上有心抬舉你,你怎可辜負皇恩?”
“母親,我知道錯了,兒子知道錯了,求您救救兒子。”王彪痛哭流涕。
姬淑慎聽著老夫人的話,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一路來的時候,便與她分析過,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傳到皇上耳中,皇上聽得順耳,流放南疆的二郎有望儘早回來。
若皇上聽得不順耳,或者是聽得堵心,那麼他們可能就永遠沒有回京的一日了。
老夫人悲痛歸悲痛,也知道如何衡量。
她有條不紊地擺下食盒裡的飯菜,還有一壺酒,在旁道了句,“你我雖夫妻緣儘,但母親和孩子我會照顧好,你且放心去。”
王彪抬起頭看著姬淑慎,眼底閃過怨恨,“你還敢來?是賣夫求榮的賤人,不配與我夫妻相稱。”
姬淑慎看著他,眸光平靜,“是的,我們已不是夫妻,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陰間路,我走我的陽關道。”
“賤人!”王彪怒吼,所有的恐懼此刻都化作了憤怒。
這叫賤人聲音很大,百姓也聽到,紛紛罵王彪負心薄幸,也同情姬淑慎,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操持家事,侍奉公婆,卻落得如斯下場。
姬淑慎退到一邊去,不再說話。
老夫人穩住心神,怒斥他辜負皇上,刻薄妻兒。
罵的聲音越大,她的眼淚就掉得越凶。
一旁的顧青舞沒看他們,眸光開始在百姓裡尋找,她快要死了,沒有人來送她一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