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尖厲,都在控訴,她的委屈。
顧行川急喘著,無言以對。
以前,他和她不熟,對她足夠冷漠,也就不會用心去感受。
現在,他漸漸懂她,深知她對父親的敬愛,對家的渴望,所以,他痛苦極了——她和她父親的死彆,必將成為他們之間跨不過去的一道坎。
隻是,現在當這個坎真正橫在他們之間時,他才意識到,那個距離,是這麼的巨大。
“蘇洛,對不起,這兩年,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多你不該承受的痛苦……我們……能不能……放下過去,從新開始?”
他艱澀地請求著,有力地說明著:
“這幾天,你失憶,我不是想玩弄,我是想和你重新開始……蘇洛,我可以向你發誓,我和你在一起的每天每一分鐘,都不是演戲……”
這一點,他必須讓她知道。
“放下過去,從新開始?”
她咬著這八個字,眼底儘是譏嘲,眼神冰冷如刀,“拜托你換位思考一下吧,顧行川,你受得了嗎?我對婚姻的幻想破滅了,我被兒子憎恨著,我最愛的父親沒了……這一切,是這輕描淡寫的八個字,能還回來的嗎?能嗎?”
婚姻信仰或可以重建。
兒子的憎恨或可消融。
死者卻是怎麼也追不回來了。
“洛洛……”
有人忽然喊了一聲。
是個男人。
蘇洛轉頭,臉
上冰冷化去,溫暖自然而然就堆了出來:
“靳北。”
“都處理好了?抱歉,我走開了一下,處理了一點工作上的事……”
靳北一身黑衣走過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生人勿近的霸氣,獨對蘇洛投來了一抹淡淡的溫笑,並且把她攏了過來。
那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就好像那是很多年前就養成的習慣。
“這個男人又來糾纏你是不是?他要是再敢打擾你,我一定把他的狗腿打斷了……我靳北說得出,就做得到……”
靳北看向顧行川的眼神,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很顯然,他已經把蘇洛當自己的所有物了。
顧行川想到了剛剛得到的消息,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深深地叫道:“蘇洛,這個男人不是好人。不要跟他走……”
蘇洛重重就甩開了他,轉頭投睇過來的是一臉的嫌惡:“就算他再壞,也比你好。顧行川,你在我這裡,現在就是垃圾……回你的垃圾桶待著吧!彆來惡心人了行不行!”
真毒。
太毒了。
她太懂用什麼話來刺痛他了。
之前,她在床上,曾說:“顧行川,你是我的寶藏。”
然後,她還說了一句:“顧行川,如果你敢負我,我一定把你扔進垃圾桶,從此把你從我的世界清理出去,再也不看你一眼。”
現在,她讓他進垃圾桶。
那刀子似的目光,正在一寸一寸地淩遲他的心臟。
“走了。”
蘇洛挽著靳北的手,走向他的車。
而他隻能看著靳北一派紳士風度地給蘇洛開了車門。
很快,車子就此駛離,遠去,不複存在。
而他的心,跟著就空了。
蘇洛,我要怎麼挽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