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軒不現身歸不現身,一旦現身,待人接物上就不會禮數不周,哪怕對方犯了他的忌諱,當時麵上一般都不會發作,私下裡那人會死多慘那就另說了。
不過顯然這些貴婦貴女們來之前都受過提點,不會有人不長眼的犯他忌諱,最多在他麵前展現一下自己的才情才藝,順便暗戳戳的黑其他人幾句罷了。
申屠軒對於看這種戲還是挺樂在其中的,因為他能從中收集到一些他想要的訊息。
是以這一次的宴會,直到宴會結束之前都是主客儘歡的,結束之後,就不大歡了。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宴會上寧太妃見個貴女就喜歡,沒一個不喜歡的,但寧王殿下卻好似看不出來,一個都沒邀請留下陪陪太妃,結束後全部禮數周到的讓人請了出去不說,嘴上說著都喜歡的寧太妃見狀竟然也什麼都沒說。
反倒是沈英那個低賤的雙兒,眼見宴會結束了,上前來告辭的時候,被寧王笑盈盈地挽留了一下。
“郎君可是忘了本王說的話?”
那雙兒回說事出突然想回家安置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再過來,寧王殿下這才沒再說什麼。
可寧太妃緊接著就又說話了:“安置收拾東西你自己回去就行,小安安和奶娘就彆折騰了,今晚直接住下吧。”
最後還是那小娃娃離了他爹就哭,那父子倆才得以一起回了家。
一眾貴婦貴女嫉妒的臉都青了,能歡喜了才怪。
等消息傳到一眾雙兒那邊,反倒沒幾個人嫉妒了,隻剩下了沉默中的蠢蠢欲動和豔羨。
“沈英那樣的雙兒真的是雙兒的恥辱,真的不好嗎?”
“可他成功在王爺太妃麵前露了臉,因為他的兒子得到了太妃和王爺的賞識,輕而易舉的站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地方。”
“一個兒子孝順心疼他是意外,兩個兒子都孝順心疼也是意外嗎?”
“如果他們也跟沈英做一樣的選擇,最後的結果會怎樣?”
這一夜,幾乎在場的雙兒心裡都或多或少的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待到所有人都送走,申屠軒扭頭看了看時辰,扭頭對著淩空吩咐說:“你去幫我辦件事。”
沈威竟然想算計他跟李鳴鷸蚌相爭,自己漁翁得利,雖然他現在是留著他還有用,不能殺,但不給他點教訓讓他認清楚誰才是主子,怎麼行。
另一邊沈威通過眼線聽說了寧王府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卻是憂心忡忡,難以心安,因為事情還是發展到了他最不想預見的一幕。
“大人也不必過於擔心,寧太妃隻是看中了孩子而已,之前不也看中了我們的小少爺麼?您明天也帶小少爺去就是了。”
沈威聞言卻是搖頭說:“我有一種直覺,不,是肯定,寧王從一開始就不是衝著程沐雪,也不是衝著那孩子去的,從一開始他就是衝著我那個好大哥沈英去的。”
可是為什麼呢?這兩個人根本沒有交集啊?
交集?不是,等等,寧王從小在青州青樓中長大,沈英是他父親回京述職路過青州時帶回來的,在哪之前也被人販子買進了青樓,莫非他們兩個在那之前是有交集的,那是什麼關係?
這次他是真的後悔當初沒早點弄死沈英了。
沈威在書房走過來轉過去,一直到深夜,最終還是不放心讓沈英去到寧王跟前,一來,那對他來說太危險,二來,他也不能忍受沈英有朝一日風光無限。
看來他隻能放棄跟寧王一條戰線,反其道而行了,畢竟升太守以後還有機會,命要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這麼想著沈威瞬間下定了決心,當然就算是要殺人他也不會自己以身犯險,直麵寧王的怒火,他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開門出去大步往沈月嬌的閨房那邊去。
與此同時隔壁程家。
程逸聽說了寧太妃喜歡他家弟弟,寧王讓他爹爹帶著他弟弟去寧王府住些時日卻很是興奮歡喜。
沈英回來之後先將孩子給了小程煜川,讓習慣了時時刻刻膩在一起的小哥倆膩歪去,自己去看了眼睡著的女兒出來。
“那爹爹你去了寧王府,近水樓台,豈不是有機會給寧王殿下上眼藥,收拾了沈威那個畜生?”
聽到程逸跟在他身後激動嘀咕。
沈英不欲將自己跟寧王的恩怨說於他聽,以免他嚇擔心做出什麼傻事來,但聞言還是不客氣的潑了他一瓢冷水。
“你想多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寧王是不會輕易動沈威的,他留著沈威有用。”
程逸聞言當即憤然說:“那種畜生,寧王殿下留著有什麼用?”
沈英卻是相當平靜,麵無表情說:“畜生自然有畜生的用法,那天沈威在寧王府說的話,明擺著是在告永嘉郡太守李鳴的狀,這意味著什麼?”
程逸下意識問:“意味著什麼?”
沈英瞥他一眼:“意味著寧王肯定是跟永嘉郡太守李鳴不合的,否則他平白無故在寧王麵前汙蔑李鳴這種不疼不癢的罪名做什麼?他是在跟寧王表忠心,當然不見得是真的忠心就是了。但寧王也確實用的到他。
“今天去參加宴會,我無意間聽了一句,寧王好像是因為得罪了當朝權傾朝野的皇後,才會被尋了由頭指派來出鎮秦州的,這種情況下,沒有確鑿的人證物證,寧王是沒辦法搬倒跟他不合的一郡之守的,因為皇後勢必會站在跟他作對的一方。”
說著,沈英用有一種這你總該明白了的眼神看向他家憨憨兒子:“所以現在你明白沈威對寧王來說有什麼用了吧?”
程逸一臉茫然,非常誠摯地看他爹:“不明白。”
沈英深呼一口氣,拍了下他的肩膀說:“算了,我就當養了頭豬。”
程逸不滿叫:“爹!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
沈英沒理會他的控訴,又吩咐了些自己去寧王府之後的事宜,就將這個豬兒子打發了,然後看了看時候不早了,回去哄著兩個小家夥先睡覺,明天早上起來在玩。
可帶著小兒子躺到床上的沈英卻是半天都沒睡著。剛開始是因為思緒繁雜睡不著,後來是被自家寶貝兒子搞得。
也不知道這小家夥今天怎麼了,本來睡的好好的,突然一個翻身就夠著扒著地爬到了他身上來。
初始沈英想著抱一會兒應該就好了,哪知道這一抱竟然還放不下了。
放下去,一個翻身就又自己爬上來了,就這麼折騰到了深夜。
沈英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頂不住了,不由嚇唬剛放下去又爬上來的小家夥:“爹爹困了,你再爬爹爹不管了你昂,到時候一個翻身摔到床下去有你哭的。”
小程安不為所動,依舊死死扒在他家爹爹結實的胸膛上,心說:還不是你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我才陪你玩一會兒,等你睡著了,我就自己爬下去了,怎麼可能摔到我?你也太小瞧我了,趕緊睡吧,睡吧,我也好困了。
沈英自然是不知道他家兒子心中所想的,他也就那麼一說,也不覺得自家兒子真能聽懂他說的話,不過他確實是要睡了,至於程安趴在他身上會摔到地上去,並不用擔心,他睡覺不至於那麼死,潛意識裡會抱著護著這小家夥。
也得虧沈英睡著了潛意識裡還雙手緊緊抱著趴在他身上的小家夥。
因為他才剛睡著沒一會兒,趴在他身上的小程安就跟著眯眼睡了過去,什麼等人睡著了就自己爬下去顯然是放屁。
嬰兒的嘴扯蛋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