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當然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聲音跟“小月”簡直相似。
但是,“小月”怎麼可能會在這裡?而且,招呼李海燕倒茶,顯然就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也就是肖書.記。不可能是“小月”!
蕭崢就朝裡走進去,繞過了玄關,看到了一張寬大、錚亮的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名女子,青絲挽於腦後,露出雙耳,沒有耳飾,上身是白底藍細條紋的襯衣,下裝看不到。她的臉,清秀端麗,眉宇如波,又帶著一絲不怒自威。她不是“小月”,又是誰!
蕭崢愣在當場,一會兒之後,又忍不住四下張望,像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所到的這個地方。這裡到底是哪裡?真的是縣.委嗎?那眼前人又是誰?到底是肖書.記?還是小月?
“蕭委員,你坐呀。”李海燕瞧見蕭崢有些發愣,以為他初見縣.委書.記這樣的大領導,一時半兒有些不適應,就開始以秘書身份工作了,招呼蕭崢坐下。
“好,”蕭崢朝李海燕點了下頭,在肖書.記的對麵坐下來。李海燕將茶杯放在蕭崢的麵前,看看肖書.記的茶杯裡茶水還有大半,就道:“肖書.記,我先出去了。”肖書.記朝李海燕道:“好的,有事情我會招呼你的。”
李海燕出去之後,蕭崢就盯著對麵的女子道:“小月,怎麼會是你?”肖書.記卻道:“我不是小月,我是肖靜宇,現職是安縣縣.委書.記。”蕭崢一聽,再仔細愁一愁肖靜宇的一笑一顰,道:“我不傻,你就是小月。”
肖靜宇卻搖搖頭:“小月,是你曾經救過的女子。她上次幫了你的忙,你也說不需要讓她再幫什麼忙了,她和你已經兩訖了。我呢,在這棟大樓裡,就是安縣縣.委書.記。”
蕭崢一下子就明白了肖靜宇是什麼意思了。正因為肖靜宇的真實身份是縣.委書.記,所以在泥石流中被救之後,肖靜宇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對蕭崢說她是“小月”。
小、月,其實就是“肖”字。她之所以隱藏身份,看來是為防備職務風險,擔心蕭崢以救過她為條件,要求肖書.記給他安排位置,獲取利益。
說實話,蕭崢還從未有這種想法,也沒抱著這樣的期待。後來他被提拔,也是因為小月問他有什麼問題,他也隻是如實一說,並沒指望自己真的被提拔。
如今,肖靜宇在他的麵前,又否認“小月”的身份,說她是肖書.記。蕭崢的內心,就有一種被小看的感覺。他想,或許某些人救了縣.委書.記,就以為有資本可以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可他蕭崢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把他看成這樣的人,是不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蕭崢就道:“肖書.記,我跟小月也隻是普通朋友而已,我更不會向她要求什麼。以後呢,我就當作從來不認識小月。今天,我來這裡,純粹也就是來感謝一聲,我能從縣公.安局中全身而出,跟肖書.記的幫忙是分不開的。所以,肖書.記,請容許我向你道一聲‘謝謝’。除此之外,我也就沒彆的事情了,我這就告辭了。”
蕭崢說著,就站了起來,打算往外走。今天到了這縣.委,先是在辦公室主任馬飛那裡受氣,現在又在肖書.記這裡被小瞧,蕭崢已經不打算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肖靜宇瞧著蕭崢的背影,心道,這家夥就是個性太強,鋒芒畢露,不懂得收斂、不懂得迂回、也不懂得隱藏,所以之前在鄉鎮才一直混得那麼慘。肖靜宇道:“你等一等。”蕭崢停下了腳步:“肖書.記,還有什麼事情嗎?”
肖靜宇盯著蕭崢道:“你一個鄉鎮乾部,就這麼跟縣.委書.記說話嗎?若換成是彆的書.記,你頭上的烏紗帽戴不了多久了!”蕭崢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我很稀罕這個黨.委委員、副鎮長嗎?我無所謂,你要是想把我這個烏紗帽要回去,就請馬上拿回去吧。”
沒錯,當了黨.委委員、副鎮長之後,他的工資福利提高了,鎮上的人或多或少更加尊重他了,他還有公務車可以用,陳虹的父母對待自己的態度較之以前,也有天壤之彆了。但是,蕭崢內心總覺得,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彆人並非因為他這個人,給他更多尊重,而是因為他的位置和地位。
如果真把他的這些東西都給剝奪了,蕭崢恐怕會過得不好,但他也不是就不能活了。
肖靜宇用手輕輕捋了下左耳的發絲,帶著笑道:“你對現在的這個烏紗帽,就這麼無所謂?你可要知道,你的那個準丈人,可是個隻看身份地位的人啊。那天,他跑到我這裡來報告你被公.安逮捕的事情。我可以琢磨出,他肯定是看出了我和你有些往來和關係,才來的。目的是為了讓我知道,他是你的準丈人,好讓我也關照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