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童山。
一個人吃飯不得勁,他匆匆吃完沙縣大酒店就原路返回了。
可他沒想到,居然在半路上看見葉寒!燒烤攤上的葉寒!
朱童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著桌上散發著香味的烤串和啤酒,捂著心口猛向後退幾步,一副蒙受了巨大打擊的樣子。
“你你你!你吃獨食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寒哥讓他去吃沙縣,結果自己在這擼串?!太過分了吧!
朱童山本以為葉寒會被他演技所折服,笑著給他邦邦兩拳。
卻沒想到在他表演完之後,依舊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
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擔憂地問道:“哥,你咋了?發生啥事了?”
葉寒又乾了一杯酒,若無其事的笑笑:“沒事,我就是想起來明天是《不是藥神》首映的日子,心裡有點擔心。”
一說這個,朱童山也想起來了。
“對了對了!”
他順勢在葉寒對麵坐下來,趁機拿了一把羊肉串。
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哥你放心吧!你那首《隻要平凡》真的太絕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葉寒眺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啊,沒什麼好擔心的。”
...
滬市
恒電影視城。
大家正在檢票口排隊檢票。
“歡迎光臨恒電,五號廳直走左拐,祝您觀影愉快。”
檢票員麵帶笑容地將票根遞給眼前的客人。
眼神觸及他臉上那層厚厚的口罩之時,不免閃過疑惑。
這位客人好奇怪啊,臉上戴了好幾層口罩。
這大熱天的,又不是流感期,把自己包地這麼嚴實乾嘛?
檢票員的視線忍不住跟著他又向前了一段路。
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也比普通人厚許多。
在大家都穿短袖大褲衩的季節,他不僅長袖長褲,還裹了一件外套。
“奇怪...這麼怕冷嗎?”檢票員嘴裡嘟囔了一句,很是不解。
“好了沒有?能給我檢票了嗎?”排在後麵的觀影人不耐煩地催促道。
檢票員這才回過神來,繼續笑容滿麵地工作:“當然可以,歡迎光臨恒電!”
...
上次看電影是什麼時候?
呂小聞走進影廳的時候,腳步有點虛浮。
大概是五六年前了吧。
那個時候他還沒確診白血病,和女朋友正處於熱戀期,一個月總要往電影院跑好幾次。
二人暗戳戳享受著昏暗環境下的曖昧,整天跟泡在蜜罐裡似的。
可後來...
呂小聞找到自己的座位,吃力地扶著把手坐下。
一路上,其他路人的視線總會在他身上多停留會。
呂小聞知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看起來很奇怪,奇怪到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在這個炎熱的季節,他依舊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起來,不像來看電影,倒像來偷東西。
不僅如此,他走路也輕飄飄的,走兩步喘三步,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摔倒。
剛剛路過一對小情侶的時候,其中的男孩子還好心地伸手扶了他一把。
呂小聞回以他感激一笑。
沒辦法,受病情影響,他現在身體越來越虛弱,精神也很倦怠。
整天躺在病床上不想動,時不時地頭暈,頭痛,眼花,耳鳴,心悸...
甚至,受病情折磨,他的臉色跟死了三天沒什麼區彆。
呂小聞敢打包票,要是他現在摘下口罩和帽子,那些人大概會嚇得以為大白天見了鬼。
他苦笑一聲,軟軟地靠在座椅靠背上,長舒一口氣。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