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滬都的綠皮火車。
其中的一節車廂裡麵,坐著一群奇怪的人。
他們大多是孩子。
最小的看起來七八歲,最大的已經有十三四歲了。
這些人都穿著統一定做的校服,小臉蛋黑裡透紅,帶著一種常年奔跑在陽光下的健康活力。
隻是,這群孩子的表情,看起來都比同齡人沉穩許多。
從未出過遠門的他們,看到列車外一掃而過的壯麗風景時,竟然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正當其他乘客悄悄打量這群奇怪的孩子的時候。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起來。
他拿起一個大布袋。
在眾人好奇的注視下,掏啊掏,終於掏出了一大袋白麵饅頭。
看樣子,男人是照顧這群孩子領頭。
他把一個個白麵饅頭發到孩子們的手上,然後又開始發雞蛋。
“大家都多吃一點,太乾就喝點水壓一壓,彆餓著肚子了。”
然而,孩子們在接過食物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始吃。
而是默默地抓著它們,不知道在想什麼。
男人沉沉地歎了口氣,勸道:“吃點吧,還有一會兒呢。”
聽了這話,有聽話的孩子咬了一小口饅頭。
男人走到最後,見坐在最角落的劉福依舊不肯動彈,他摸了摸劉福的腦袋。
“吃口饅頭,總不能一會見了葉寒老師,還有氣無力的吧?”
聽到“葉寒老師”,劉福耳朵動了動,咬下一口饅頭塞進嘴裡。
“對了,這才乖。”
這個男人就是大山村的村長劉樹根。
葉寒出事的消息,還是他們從電視上看到的。
具體的情況劉樹根也不清楚,隻知道現在葉寒老師已經轉到了滬都,還要爭取進一步治療。
看到新聞的那一刻,村裡的父老鄉親們當即就開始抹眼淚了。
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一致決定——要去看葉寒老師!
那些人裡麵,有一輩子沒走出過大山的老人,也有從未離開過涼山縣的孩子。
還是劉樹根跟村裡的乾部一合計,把一大部分人安撫了下來。
這麼多人去,那麼遠的路,哪折騰地過來啊?
於是村裡人每家每戶都湊了些錢。
最終決定帶上慈善小學的一部分孩子,由他和老師帶領,去見一見葉寒老師。
他們不是空著手來的。
地裡剛挖出來的紅薯,玉米,還有兩壇柳葉燒,加上一隻雞,一隻鴨。
江市的老火車站查的沒那麼嚴。
臨出發前,他們把雞鴨的腳和嘴全捆地緊緊的,就這麼奇妙地逃過了安檢。
大家都一致覺得,葉寒老師受苦了。
等這回病好,必須得好好補一補身體。
來一趟滬都不容易。
他們先是搭車下山,然後從涼山縣坐大巴到市裡,再輾轉從市裡乘火車。
淩晨四點出發,現在已經快到晚飯的點了。
村裡的孩子能吃苦,十幾個小時下來,沒有一個給他們添亂的。
倒是有幾個孩子,一路都上愁眉苦臉著。
劉樹根知道,他們是在擔心葉寒老師。
特彆是劉福,這一路走來,都沒露一個笑臉。
看他們這樣,劉樹根心裡也不好受。
葉寒老師來過之後,不僅修路造學校,還給他們指了條明路,直接把村裡的特色酒產柳葉燒打造成了品牌。
在幾個村裡頭腦靈活的年輕人的帶領下,已經開起了酒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