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散為煙。”
步伐越來越重,海浪拍打在身上,很疼。
可她的心情卻越來越鬆快。
像是即將奔赴自由。
她也曾呼救過。
看醫生,吃藥,接受心理治療。
可是,沒人能真正抓住她求救的雙手。
抑鬱症,算什麼病啊?
現在的孩子還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早三十年前活多的乾不完,還有功夫抑鬱?
沙發一側,剝著花生的姑姑如是說道。
“要我說,你們家蘭蘭還是偷懶了,補習班報滿了沒有啊?不行的話再找個一對一的家教吧!”
鄰居阿姨熱心地出著主意。
母親瞪了她一眼,抱怨道:
“哎,現在養個小孩可真費錢,一年光補課費就得不老少,雜七雜八加起來...”
她忽然覺得很窒息,忍不住拍了胸脯兩下,想伸手去夠茶幾上的水杯。
很近,可就差那麼一點點。
此刻,張蘭蘭就是那個感覺。
她閉上眼睛,克製已久的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
原來,真的有人懂這種感受。
在這首歌裡麵,她居然找到了共鳴。
“一切散為煙,來不及來不及。”
“你曾笑著哭泣,來不及來不及。”
“你顫抖的手臂,來不及來不及。”
“無人將你打撈起,來不及來不及。”
女孩緊緊地抱住自己,嚎啕大哭起來。
司寧怔在原地,細細品味著這首歌。
很多抑鬱症病人,都曾經曆過這些階段。
一開始,是自救,獨自熬過一個又一個失眠的夜晚。
後來,是求救,可沒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最後,徹底放棄。
算了吧,就這樣吧。
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女孩的頭。
葉寒唱完了最後一句歌詞。
“你明明討厭窒息。”
比起窒息,更令人厭惡的是這壓抑的生活。
所以寧可窒息,也要尋求解脫。
傷疤被揭開的那一刻,痛楚非常。
但隨之而來的,是情緒宣泄出來的快感。
張蘭蘭哭了個天崩地裂。
“哭出來就好了。”
等她的情緒稍稍平複後,在葉寒的引導下,張蘭蘭順從地跟著他離開了危險的邊緣。
眾人見趕緊上前,鄧子琪貼心地給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抬手擦掉了女孩臉上的淚痕。
與此同時,樓道裡麵,一對中年夫妻正驚慌地抓著一個老師詢問:“我女兒呢,我女兒在哪裡?”
得到答案後,他們狂奔著跑上了頂樓。
在看到張蘭蘭的那一刻。
一聲憤怒的斥責驟然在所有人耳邊炸響:“張蘭蘭,你鬨什麼鬨?!”
葉寒和司寧對視一眼,心裡打了個突突。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