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垚輕聲道:“世叔,言重了。”
蕭文睿淡淡笑道:“這老杜出身貧寒,最善中庸之道,換成彆的高位,無關痛癢,這百官之首乃是百官圭臬,左右逢源欺上瞞下,是大忌,我倒是希望聖人另謀人選,把你們倆的位置換一換,或許更為得當。”
李白垚以為自己夠膽大包天了,敢當眾指責聖人,可這位世叔膽魄,並不在自己之下,宣政殿外隻字片語,將聖人和杜斯通都給得罪,簡直是老而彌堅。
蕭文睿抖抖肩,將貂裘扶正,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家的桃歌,有消息嗎?昨夜還夢到那孩子,陪我喝酒吃豆腐呢。”
李白垚低頭說道:“從賤籍轉入軍籍,成為鎮魂大營一名槽頭,我以為是喂牛喂馬的閒散士卒,哪曾想前些天,親手斬殺一名驃月玄月軍鴉候,我李氏一脈有祖訓,不許後人從軍入伍,他這麼一弄,倒顯得我對不起祖宗。”
蕭文睿斜眼道:“是你對不起他,不是他對不起祖宗,刀槍無眼,難道遇到蠻子,伸出脖子等死嗎?你這當爹的,迂腐頑固,透著一股朽木味道。”
李白垚苦笑道:“是生是死,是文是武,且隨他去吧。”
蕭文睿雙手插入袖口,輕聲說道:“我和桃歌流放時,他提及過自己的生辰八字,前天欽天監許老天官找我喝茶,一時興起,拿出桃歌的八字卜了一卦。”
百年一天官,萬年一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