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恕雙眸透出被激怒後的淩厲,麵目陰沉說道。
李桃歌微笑道:“彆忘了,我也曾是安西軍一員,怎會輕視自己。”
曹恕淡淡說道:“李公子身嬌肉貴,安西軍可不配。”
李桃歌掃向遠處,宮子齊雖說陷入困境,但身邊沒有高手與之對戰,尚能堅持,十幾名修行者給後來者鋪平道路,城頭的保寧軍越來越多,有模有樣展開了廝殺,再撐一會兒,等叛軍士氣大跌,今日必能攻破此城。
曹恕的修為似乎是初入無極境,隻要把他拖住,給宮子齊和保寧軍爭取時間,傷亡自會減少。
所以李桃歌並不急,將大寧旗朝城頭一插,迎風獵獵,用槍尖在垛口寫出一個忠字,笑著問道:“曹將軍可否識字?”
曹恕鄙夷道:“若是皇帝賜我曹家萬年富貴,老子忠他萬年又如何,將老子視作草芥,憑啥要忠於他?就因為我生在大寧?扯淡,你問問安西軍四十萬將士,有幾人得過皇帝恩惠,又有多少人受到過郭帥恩澤,是誰在養活我們的妻兒老小,不替郭帥賣命,豈不是成了豬狗不如的畜生。”
李桃歌蹙起眉頭說道:“郭熙養你們的錢,難道是他自己的?還不是國庫裡調撥出的銀子,作為安西大都護,不聽詔令,吸食百姓血肉,與蠻子通敵,囚禁左相,對抗朝廷大軍,竟然還有理了?”
曹恕冷笑道:“我隻是一個不通文墨的粗鄙武將,不用講那麼大的狗屁道理,誰給我飯吃,我給誰當狗,僅此而已,郭帥讓我反,我就反,郭帥要我砍了皇帝老兒的腦袋,老子拎刀衝在頭一個。”
李桃歌暗自感慨著郭熙的禦下之術,無論將軍還是士卒,對他唯命是從,寧肯背負誅九族的罪名,都要易旗造反,對待親爹不過如此。
李桃歌搖頭笑道:“果然是一家人生不出兩條心,一派胡言亂語令人驚歎。”
曹恕平舉寧刀,沉聲說道:“先綁杜斯通,再斬了你,我看看皇帝老兒還敢派誰前來,用李相之子祭刀,勝過屠戮十萬大軍。”
李桃歌刺出一朵槍花,挑眉笑道:“憑你?”
曹恕皮笑肉不笑道:“術武雙修的靈樞境而已,是不是在京城無人敢惹,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真是不知死活的公子王孫,耍威風耍到疆場來了。”
李桃歌嬉皮笑臉說道:“在下也曾在沙場立過功,你們當爺爺供著的蠻子,我曾殺過九十七個。”
“牙尖嘴利的小子,受死吧!”
曹恕壯碩身軀一震,散發出凜冽戰意,步伐看似笨重,其實一步頂常人四五步,轉瞬間來到李桃歌麵前,寧刀朝著少年當頭劈下。
李桃歌將槍頭杵地,用力下摁,彎成圓弧,撒手後飛速彈去,破去了劈頭蓋臉的一刀,接著掌心拖住槍尾,斜著朝下猛拽,緊跟著騰空而起,黃泉槍圍繞身體旋轉,用槍比作刀式,劈出淩厲一擊。
一寸長,一寸槍,七尺長槍揮舞起來,迅猛如蛟龍。
曹恕不屑一顧,右手寧刀隻是簡單防禦,左臂伸展,一條漆黑鎖鏈脫手而出。
正巧纏繞住槍頭。
曹恕眼眸一亮,寧刀凝聚出白色刀氣,沿著槍身直直刺出,咆哮道:“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