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糧商摸不到北,唯獨年紀最老的糧商眼眸放亮,猜測道:“禦史大人是想把安南和兩江的糧食都運到安西,到時候滿城都是糧商,然後我們將他們再故意晾到一旁,將價格壓低到原來的模樣,這樣他們一粒米都賣不出去,最後由大人出麵,誰價低就收誰的,糧商若是不賣,幾千石糧食運回去,賠也得賠死,隻能按照低於市場行情賣給大人,打掉牙往肚子裡吞,還要感謝禦史大人的救命之恩。”
李桃歌笑道:“不至於,我是誠心買糧,他們誠心賣糧,價格公道即可,隻不過少賺點而已,國難當頭,將士在前方浴血而戰,他們那些商人,吃點虧就吃點虧吧,算是為國出力。”
老糧商激動道:“禦史大人宅心仁厚,真乃大寧之福。草民這就著手去辦,爭取再把東庭的糧商給哄過來,給大軍提供糧草。”
李桃歌拱手為禮,誠摯笑道:“諸位都是征西功臣,李家小子拜謝了。”
送彆完糧商,莫壬良沉聲道:“禦史大人,末將這就去查是誰借過錢,然後綁來交給您處置。”
“不妥。”
李桃歌擺手道:“七萬複州兵才回歸朝廷,正是收攏軍心時刻,你把那些牙將校尉的屁股打個遍,誰來帶兵?我從槽頭乾到步卒,深知中層將領威望,他們若心生不滿,底下的士卒也會軍心渙散。要他們退了銀子,然後給商人道聲歉,這些大老粗,未必會咽下這口氣,沒準兒會對商戶蓄意報複,你親自出麵,告訴他們,誰敢玩陰的,抓到後立刻砍頭。古人說,亂世用重典,我得新官上任三把火,立立自己的威風。”
莫壬良聽得出來,禦史大人最後的兩句話,是說給自己聽,毫不遲疑說道:“李公子,我們父子倆以及複州七萬將士的性命,全是公子救回來的,您一聲令下,上九天攬月,下五湖擒龍,絕不遲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