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口中蹦出兩個字,“不急。”
牙將靈光一閃,眼眸裡閃過狡黠神色,“對,不急,安西軍快到了。”
貪狼軍與安西軍達成密謀,正月初一子時圍剿征西軍,雙方約定出動最精銳人馬,勢必要讓大寧傷筋動骨。
遇到難啃的硬骨頭,貪狼軍怎會損耗自己元氣。
宋錦輕聲道:“大軍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插翅也難飛,為了兄弟性命,不要急於一時。”
牙將叉手說道:“將軍高見,一會讓安西軍先去送死,等拚的差不多,咱再去坐收漁翁之利。”
宋錦嗯了一聲。
見到對方陷入沉寂,李桃歌疑惑道:“一次衝鋒就偃旗息鼓,貪狼軍似乎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我記得北庭的奏折,隻有吃虧挨打的份,一次都沒占到過上風,難道趙之佛是在養寇自重?故意輸給貪狼軍,為的是保住北庭副都護和北策軍主帥的地位?”
崔九朝口中塞了把雪,邊嚼邊說道:“貪狼軍就在對麵,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十八騎能贏,彆人未必能在他們手下走一個回合。咱的箭尾都刻有印記,敵將一瞧就知道是雲帥人馬,去年殺的他們把靴子都跑丟了,又沒過多久,當然會記得疼,遲遲不肯動手,約莫是在等援軍。”
援軍?
李桃歌眉頭一皺,想起雲飛所言的包夾,篤定道:“安西軍也會參戰!”
崔九冷笑道:“那就對嘍,貪狼軍可不傻,平白無故和咱硬來,費力不討好,等安西軍一到,先讓他們當墊背的,兩家人兩條心,誰願意和咱拚那麼凶。”
李桃歌摩挲著黃泉槍,心裡比這安西冬夜都涼。
在自家疆土,等不到援兵,反倒是貪狼軍有安西軍協助,這份苦澀,不是大寧將士,很難切身體會。
地麵開始隱約輕顫。
逐漸轉為萬馬奔騰狀。
李桃歌咬緊牙關道:“來了,貪狼軍加上叛軍,最少不低於十萬,這一夜,咱們很難挺過去了。”
崔九用小手指扣著鼻孔,心不在焉說道:“三萬打十萬,難嗎?”
李桃歌苦著臉反問道:“不難嗎?”
崔九輕蔑道:“真是沒見過陣仗的雛鳥,在鎮魂關守了幾天城,就覺得對沙場比對老婆熟了?告訴你,差得遠嘞,雲帥成名的一戰,以兩千橫掃七國,知道七國多少將士不?足有百萬,誰覺得他能贏?可偏偏就是贏了。後來在北庭打貪狼軍,兩個營追著貪狼軍十五萬滿地跑,那場麵,嘖嘖,你要是瞧見了,能把眼珠子瞪出來。”
李桃歌越聽越覺得邪乎,硬著頭皮說道:“兩個營追著十五萬?我從來沒聽雲帥說過,該不是你吹牛呢吧。”
崔九朝斷壁處半躺,翹起二郎腿笑道:“稀罕麼?覺得稀罕就對了,像你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小童子,就彆領軍打仗了,乾脆回到京城當你的大少爺。”
崔九的話,比起貪狼軍的出現更讓李桃歌震撼。
每天和自己喝酒說渾話的張無賴,原來在彆的地方,被尊稱為張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