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他還是邁出了步伐。
方寧很清楚,如果現在不走,一會兒被爆炸驚動的神奇寶貝趕過來的話就更走不掉了。
“嘶,嘶。”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了下來。
泛紅的眼眶裡閃爍著淚花。
即便是如此,他也依舊在堅持。
一步又一步。
終於,他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了出租屋。
扔下背包,方寧用一種奇怪的姿勢跪倒在地,直到痛感稍稍緩解了一下才站起來。
他搬來一張椅子。
又找來了幾塊乾淨的毛巾,酒精燈,剪刀和針線。
方寧將一塊乾淨的毛巾塞進自己嘴裡。
隨後脫下自己的外衣,將剪刀放在酒精燈上灼燒。
直到剪刀把手上傳來溫度。
看著自己腰上流血不止的傷口,方寧一咬牙,強行將傷口撕開。
用毛巾按壓住出血部位,然後用剪刀將一些爛肉剪去。
自己剪去自己身上的肉,這是怎樣一種疼痛。
“呃!啊!啊!啊!啊!啊!”
方寧的身體繃緊,撕心裂肺的喊聲在毛巾的壓製下變成了低吼。
細密的汗珠在方寧的額頭蔓延。
眼淚止不住的向外湧出。
方寧此刻隻感覺自己在人間煉獄。
但是手術還沒有結束。
他又抄起了陣線,在撕裂的傷口上一針一針的縫了起來。
方寧的雙手顫抖不止,每一針下去,他的身體都會開始劇烈抖動。
這個時候,方寧的腦海裡又再次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是他之前看過的一個段子。
有人把孤獨分級,從一到十,第一級是自己一個人逛超市。
後麵還有自己一個人吃飯,自己一個人看電影什麼的。
一直到第十級,第十級是自己一個人去做手術,那麼像他這種自己給自己做手術,又該算作第幾級呢?
或許這個想法出現在此刻有些荒誕,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辦法的確為他緩解了一部分的疼痛。
終於,手術做完了,方寧看著歪歪扭扭的線頭,有點醜,但總算是縫上了不是嗎?
用毛巾和一些薄紗的衣服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過後,方寧又服下了幾片防感染的藥。
他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已經麻木了,因此止疼藥也不用吃了。
無意中瞟了一眼背包,有一種淡藍色的汁液在慢慢向外滴落。
是背包裡的橙橙果碎了。
看到這,方寧拿起汽油又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了門。
回到出租屋內的方寧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腦袋。
這一瞬間,委屈,無助,孤獨,各種各樣的負麵心情湧上心頭,最後化為傷心的淚水,終於是痛哭出聲。
這一刻他也顧不上他自己製定的生存法則之一,不能大聲喧嘩。
他就像是遠離人群的孤島,亦或者是孤島上的一個人,得不到解救。
他不停的反問,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我承受這該死的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
一連無數個為什麼在方寧的心頭劃過。
有誰…能來陪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