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對範減的勸誡全然當作耳旁風,冷哼道。
“哼!縣官不如現管,如今我身處這齊魯之地,遠離朝堂的紛爭與束縛,可謂是天高皇帝遠,在這裡我就是主宰,我認他是皇帝,他便是皇帝;我不認他,那他在我眼中就是反賊!”
說罷,他微微側頭。
“蒯徹先生,在這關鍵時刻,我們前路未卜,不知你意下如何?”
豈料蒯徹此人雖以能言善辯著稱,在嘴皮子功夫上堪稱翹楚,但臉皮之厚亦是無人能與之匹敵。
他低垂著頭,囁嚅道。
“我實則如同大王的狗一般,但是很多人想做大王的狗,似乎還沒有機會呢!”
韓信聽了,不禁放聲大笑。
“這話說得倒是實在,老蒯,方才你‘蒯’鐘離眜之事,念在如今的局勢,我便不再與你計較,我且問你,當下擺在你麵前有兩條路,你究竟會作何選擇?”
蒯徹抬起眼皮,裝作不解地問道:“不知大王所指的是哪兩條路?”
韓信神色一凜,一字一句地說。
“一條路,是遵從朝廷的旨意,忠心不二,但如此一來,你便是我的敵人,等待你的將是被我的人剁成肉醬,死無葬身之地,另一條路,則是與我一同揭竿而起,共創大業,隻要你助我除去範減這顆礙事的絆腳石,榮華富貴必將唾手可得!”
蒯徹抬眼偷瞄,隻見韓信滿臉殺氣騰騰,手中的利劍已然出鞘,令人不寒而栗。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大王又非那樊噲般的猛將,性急如火,何必如此急切地要對我這隻忠心耿耿的狗下毒手呢?”
韓信對於蒯徹這番模棱兩可的回答,似乎頗為滿意。
隨後,他再次轉身冷冷地問。
“範減先生,事已至此,你當真決定與我對抗到底,不肯妥協嗎?”
範減回應道。
“我深受聖上大恩,此恩重如泰山,縱使肝腦塗地,也難以報答其萬一,你欲將整個軍隊拉至項羽那方,充當叛徒,先問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今日,有我在,你休想踏出這罪惡的一步!”
韓信無情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無情了,當初你我好歹也是共事一場,我現在能答應你的,無非就是一個痛快的死法罷了。”
他冷冷地掃視了一下那些虎視眈眈的蒙麵人,隨後轉過身去。
然後,直接就做出了一個動手的手勢,這個範減既然不懂事,那麼今天就要為他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韓信突然感覺咽喉處傳來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意,一把鋒利的短劍已然穩穩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