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學, 在明德中學校門口，杳杳遲遲不敢下車。
陸聞道：“怎麼還不走？馬上到時間了。”
“萬一被老師發現怎麼辦？”杳杳抱著自己的書包，小聲道。
陸聞幾乎立刻意會小家夥的意思, 是昨天的數學卷子。
他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不會的, 我特意模仿了你的筆跡, 而且有些你不會的題我都故意做錯了, 老師一天要看那麼多卷子，不可能看得那麼細。”
聽了老公的話，杳杳忐忑地走進校園。
小胖比杳杳早到，正趴在座位上補作業, 見他來了，慌裡慌張道：“杳杳, 江湖救急, 你數學卷子寫完了嗎？給我看看吧，我昨天沒寫完。”
杳杳看到小胖數學試卷後麵一半都是空白的, 想到老公幫自己寫的卷子, 一顆心就像被鼓槌不斷敲打一樣。
他從書包裡顫顫巍巍拿出自己的卷子遞給小胖。
小胖：“哎？杳杳你每道題都做了？厲害厲害, 謝謝了。”
杳杳想起老公說有故意做錯的題，有點著急道：“你千萬彆抄的一模一樣，裡麵有題是錯的。”
小胖比了一個OK。
前麵的小組長秦明月聽到他們說話, 轉頭就把杳杳的卷子奪走了。
“賈文龍你寫不完就算了, 還拖杳杳下水, 要是被數學老師發現, 絕對要叫家長，數學老師最討厭弄虛作假的學生了。”秦明月又對杳杳道：“杳杳你彆慣著他，周末跑去看演唱會, 朋友圈發了十幾條，有這時間怎麼不寫作業呢？被老師叫辦公室也是活該。”
說罷任由賈文龍各種喊姑奶奶地求，也沒把杳杳的數學卷子給他。
而杳杳拿著課本，腦海裡隻有‘數學老師最討厭弄虛作假的學生了’這句話。
老師不會發現他的作業是老公寫的吧。
上午杳杳提心吊膽地等數學老師批改完卷子，而小胖因為最後大題沒寫完，也戰戰兢兢的等待最後的審判。
課間兩人安安靜靜，附近的噪音分貝值都直線下降。
午間休息，數學課代表去辦公室抱回來批閱好的試卷，他率先走到小胖麵前，“賈文龍，數學老師叫你去辦公室。”
小胖一臉悲憤，心裡預想過千萬遍的場景還是發生了，他含淚起身去辦公室。
然後數學課代表又對杳杳道：“杳杳，老師也找你。”
小胖還沒走出幾步，聽到數學老師也要找杳杳，立即回頭拉住課代表道：“怎麼回事？老師乾嘛找杳杳？我早上是想抄他作業來著，但是最後也沒抄啊，這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課代表一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抄作業這種事不用跟我說吧。”
最後杳杳還是跟著小胖去辦公室了。
小胖路上在跟杳杳道歉，說自己不該拖累他，杳杳搖頭，“不是因為你，是因為其他事老師才找我的。”
肯定是老師發現他的作業是人代寫的了，杳杳非常忐忑。
到了辦公室，數學老師板著臉，把小胖叫過去，“賈文龍，周末兩天假期，我就留了一張數學試卷，這你都寫不完，你覺得合適嗎？”
小胖不敢和數學老師對視，但嘴上卻很直率，“可是每一科老師都留了一兩張卷子，加起來都快十張了。”
數學老師表情嚴肅，“其他科目的卷子都寫完了？”
小胖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周末並不是全在玩，而是有認真寫作業的。
“其他科目的作業都完成了，就偏偏數學的沒完成？”數學老師拍了一下桌子上的教案，不怒自威，“賈文龍，你是不是對數學這門學科有意見啊。”
明明是在表示自己有努力完成作業，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他對數學有意見了？就算真有意見他也不敢說啊，小胖哭喪著臉，跟老師力證自己的清白，“老師，我不是對數學有意見，是數學太難了，我忍不住就留到最後麵做了……”
然而他的聲音在數學老師的注視下越來越小。
最後數學老師道：“念這是你新學期第一次沒完成作業，我就不追究了，下次記得寫作業，我是數學老師，也管不著你其他學科的作業完成情況，但是數學作業一定要給我優先完成了。”
小胖含淚點頭。
“去吧。”
小胖走了之後，辦公室隻有杳杳一個學生，空氣突然安靜下來，讓人莫名心情焦灼。
數學老師在找東西，杳杳站在旁邊腦補了各種情況，老師不會在想要怎麼責罰他吧，一想到數學老師剛剛看小胖的表情，杳杳頓時覺得身上有千斤重。
他沒做過壞事，第一次讓做了違反自己道德的事，心裡早就戰戰兢兢，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