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
溫初看著男人疑惑地問道。
“我是她丈夫,是孩子的父親。”
男人平靜地說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女人的丈夫和孩子的父親,為什麼會坐在這裡發愣?
“你們就是孩子說的,被她逼著爬牆找包的救援隊吧。”
聽到男人的話,溫初點了點頭。
“她魔怔了。”
“她認識了幾個富太太,人家家財萬貫,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打牌、喝個下午茶、做美容、購物。”
“她就認為,這才是一個女人應該過的日子。”
“但是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職員,每個月一萬塊錢的薪水。”
“我們倆一個公司的,她每個月五千塊錢的薪水。”
“我們兩個人有車有房沒有貸款,有一個懂事可愛的女兒。”
“但是她認為她應該像富太太一樣享受生活,就辭職了。”
“人家做一次美容上萬,她做不起同個項目,她就做一千塊錢一次的美容。”
“人家買一個包幾十萬,她買不起,她就買一萬、兩萬的包。”
“地震發生之後,短短幾分鐘海嘯就來了。”
“海嘯過去後,我跳進水裡往家裡遊,我要找到她和孩子。”
“我遊了一半後,被救援隊發現了,他們告訴我所有幸存的人都送往了最近的救援點。”
“救援隊把我送到了救援點,我沒找到她們,我就一個救援點一個救援點的找,最後找到了她母女。”
“可是,還沒等我高興一會兒,她就又不見了。”
“孩子告訴我,她已經往回跑了好幾次,就為了找到那兩隻新買的包。”
“她說,等一切恢複正常,她就能背著名牌包去聚會了。”
“我帶孩子回來找她,她已經找到了這兩個包。”
男人指了指放在一邊被水浸濕的兩個包。
“我以為這就夠了,要帶她回救援點。”
“她路過這裡看到這是家首飾店,裡麵的珠寶首飾都在玻璃櫃子裡。”
“她非要下去拿點,我攔著她不讓她拿。”
“這不是我們的東西啊!”
“但是她不聽,她說拿幾條項鏈就走,有這些項鏈她就能在富太太那裡抬起頭了。”
“我不讓她拿,她就把我推進了水裡,然後自已跳了下來。”
“等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遊了進去。”
“我去抓她,她就掙紮。”
“最後她潛在水裡去拿項鏈,被玻璃櫃子卡住了手,我去救她,拚儘全力救她,但是最後還是拿不出手。”
“我就遊著去撿了石塊,想嘗試砸開玻璃櫃。”
“但是已經晚了,她被淹死了。”
“你們說可笑嗎?她死了她的手就能拿出來了。”
“因為她手裡抓著的鐲子掉了。”
“原來卡住她的不是手、不是玻璃櫃,而是一個鐲子。”
“到死她都不鬆開。”
“所以啊,你們救不了她,任何人都救不了她。”
男人平靜的說完了這一切。
而他說完後,溫初將捂住女孩耳朵的手鬆開了。
她不想讓這個女孩知道她母親做了什麼,所以當男人開始講這些的時候,她就捂住了女孩的耳朵。
“節哀!”
“遺體我們送到統一的安置點,你跟我說一下信息,後麵火化場會聯係你領骨灰的。”
司霆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緩緩的開口道。
“好。”
男人將女人的姓名和自已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司霆,司霆寫在了裹屍袋上麵。
隨後他們又將男人和女孩送到了救援點。
坐在搜救艇上的溫初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女人的死感到難受,但是司霆猜出了另有原因。
“初初,你是想到了什麼?還是看到了什麼?”
司霆蹲在溫初的麵前輕聲問著。
“她的那兩個包都是假的。”
溫初緩緩地開口道,她看這些包隻需要一眼就可以分辨真假。
“假的??”
隊員們眼裡全是驚訝。
“嗯,假的。”
溫初點了點頭,無論從走線還是五金都是假的,皮質和花紋更是假的不能在假了。
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他們也明白剛才溫初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
因為根本說不出來是個什麼心情,可憐中帶著無奈,無奈中帶著更加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