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花師姐。”
幾名同門不禁欣喜,取出紙筆寫著修行所需丹藥。
這時察覺到周圍師姐散去的花有容,默默跟到花仙子身邊,輕聲問道:
“姐姐,我,我不想參加。”
花仙子沒有詢問原因,隻是拉過她走到一旁,絕美如仙子般的臉上柔柔的笑道:
“若你真不想參加,屆時直接認輸就好。”
她清楚三妹的性格,善良怯弱,不想自己受傷也不想傷害到同門。
因此,她沒有勸說。
花有容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生氣,心裡一鬆。
“這樣可以嗎?”
“沒有問題,”花仙子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師父那裡,我去說。”
“那就好。”花有容甜甜笑了起來,腦袋上的小辮子都帶上幾分笑意。
或許是因為她們既是姐妹又同為丹修的緣故,以至於如今兩人相貌格外相似。
不過花仙子一身氣質沉靜淡然,晶瑩肌膚和璀璨如星河般的眼睛,讓她真如天上仙子下凡一般。
而花有容則是溫順柔弱,柔弱到讓人很難升起欺負她的心,多是想保護她。
“二姐會參加的吧?”花有容想到在劍峰山上的花有香,小聲問道。
“你二姐必然不會錯過。”
花仙子豐潤紅唇輕啟,眉眼流露出一絲笑意。
她能想到花有香會說的話:“大姐,三妹,你們瞧好吧,我一定在此次小考中大放異彩。”
花仙子不知道花有香能不能大放異彩,隻知道她若是再不幫忙,二妹該有意見了。
這十年間,她煉製的丹藥,除了供姐妹三人修行外,其餘的都給了陳逸。
之前還沒什麼,直到上次花有香問她:“陳師兄以後會不會成為我姐夫?”
就是這樣一句開玩笑的話,卻讓花仙子心臟噗通直跳。
她第一次察覺到先前的行為,早就已經超出“報恩”的範疇。
或許是出於感激,或許是習慣,又或許是因為其他讓她難以理解的原因。
總之從那之後,花仙子時常會想起這句話。
每一次,她都會發現臉上會不自覺的發燙。
旁邊的花有容沒有察覺她的異樣,思索道:“二姐的修為應該很難排到前麵。”
“倒是陳師兄應是會取得好成績。”
“姐姐,外麵都在說陳師兄會拿到第一呢,你覺得呢?”
花仙子回過神來,微微側身,語氣儘量平緩的說道:“他一定會的。”
沒錯,陳逸師兄必定會是第一。
而她隻要能夠跟在他身後就好。
拿不到前三,她就爭取前五,甚至是前十也是好的。
“師父說,在小考中取得前十的話,宗門會有一些獎勵,不知道那會是什麼獎勵。”
“嗯。”
花仙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花有容聊著,心思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
太虛道宗各峰上討論不斷,但其中涉及的緣由,卻很少有人傳揚。
這一點與某些道門、佛門、學府等宗門聖地不同。
比如遠在河西府的無量山。
幾位從太周山戰場回返的大修士,直接將天元大陸要選出十位天資實力最出眾的年輕武者的事情,公之於眾。
同時宣布宗門要在近期選出十位,用以參與後續天元大陸的年輕武者選拔。
這直接打亂了晏海對陳遠的一係列安排。
“為何會在此時?”
晏海看著手上宗門發出的文函,嘴裡罵罵咧咧。
他惱怒的不僅因為好徒兒的絕刀進境受到影響,還有太周山戰場近期的召喚。
通常情況,當有一批修士從太周山戰場回返後,那邊就會再征召另外一批人進去。
當中有先前退回來修養的老人,也有符合要求的新人。
“老子這才修養了十五年,傷勢剛剛恢複就要過去,真他娘的……”
旁邊揮舞重刀修行的陳遠,沒有理會“好師父”的叫罵。
或者說,他早已習慣。
甚至先前他在封魔穀地與妖魔廝殺時,偶爾也會想起師父的訓斥。
那段不算美好的回憶,每次都能激發他的潛力。
當然,更多的時候,陳遠想到的都是在京都府的日子。
有對祖爺爺周天策的怨憤,對周婉儀、陳太平的思念,還有對陳逸這位二弟的擔憂。
直到從封魔穀地出來,得知二弟平安無事,修為、技法能夠自保後,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好徒兒,彆揮你那把破刀了。”
這時,晏海心神平複下來,隨手一刀朝他砍過去。
看似簡單的一刀,斬出之後,刀氣凝而不散,刀意如寒冰般散發無情淡漠。
陳遠閃身躲過,眼神微冷,卻是揮刀迎上。
“絕天!”
同樣的刀道,相似的刀意,斜斜的斬出。
嚓——
重刀從中間平滑斷裂,當啷落地。
陳遠看著手中的斷刀,隨即平靜的說道:“師父,我需要一柄更重更好的刀。”
晏海打量他一番,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瘋狂之意,那雙本就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更是隱隱有著殺意。
“好徒兒,你的絕刀似乎走偏了。”
“不夠無情,不夠果決,不夠冷,不夠不夠不夠!”
練刀之人最懂刀,何況是修行絕刀數十年之久的晏海。
他從陳遠方才那刀中看出了很多東西。
那些東西,看似絕刀,其中卻摻雜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這樣的發現,讓晏海恨不得一刀劈死陳遠這位絕刀傳人,他的好徒兒。
“不是弟子走偏了刀道,而是師父的刀太過無情,弟子接不下。”
陳遠隨手將丟出手中的斷刀,神色平靜的說道:“這把刀跟隨我十年,有感情。”
“是嗎?”晏海盯著他看了許久,方才獰笑道:“有感情的刀,斷了就斷了,師父再幫你尋一把好刀。”
“不過,你的刀不能偏!”
“弟子明白。”
陳遠悄然鬆了口氣,他清楚方才那一刀的刀道,應是被師父看出來了。
好在圓了過去,否則……
“好徒兒,”晏海扛著長刀,說道:“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
“師父,請說。”
“第一,宗門要在近期選拔出參與天元大陸年輕一輩比鬥的弟子,你去參加一下。”
陳遠會意的行禮道:“弟子一定儘力爭取。”
“不是爭取,”晏海臉上依舊猙獰笑著,“我要你殺掉一切對手。”
陳遠身體頓了頓,沒有開口,再次一禮。
“你是我絕峰傳人,沒有同門!”
“死在你手裡的人,死都死了,自然也不是你同門。”
“哪怕他們都出自無量山,又如何?”
說著,晏海哈哈笑了起來,轉身離去。
“給老子記住,無論是誰,隻要站在你對麵,便是你的敵人!”
“弟子,遵命。”
等笑聲遠去,陳遠方才站起身,抬頭凝望著那道背影。
天元大陸的年輕一輩……
二弟,也會參加的吧?
……
一時間,魏朝宗門各派都開始為後續的天元大陸弟子選拔做準備。
連帶著一些江湖客們也都議論起來。
其中便不再隻有太虛道宗的“小劍仙”陳逸。
還包括無量山翻天道、覆海道傳人,大空寺佛子,京都學府謝東安等人。
江湖客閒暇之餘,爭論著誰會是年輕一輩的首位。
而這些種種,都沒有傳到陳逸耳中。
至少短時間內,他的心思都不會放在外界,一心撲在劍道修行上。
自從他見識到師父李輕舟一劍開天後,就察覺到他的劍道境界,有希望更進一步。
因此陳逸回到廂房後,便盤膝靜坐,膝蓋上平放著春雨劍,回想著那一劍風采。
“一劍開天,劍氣縱橫數千裡。”
“劍道大成之上的境界應該不止如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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