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孫正秋將手中的信件呈給陳逸,繼續道:“這是屬下剛剛收到‘潛龍’發來的密函。”
陳逸接過密函,打開看了一眼,神色不變的問道:“你怎麼看這件事?”
密函上的內容隻有簡短的一行字——秘密收集太虛道宗宗門小考參與弟子以及結果。
放到剛公布宗門小考規則時,這種情報算是隱秘。
但是到了如今,一個月過去,太虛道宗各峰參與宗門小考的弟子基本確定。
但凡有心,想收集相關弟子和推測大致結果並非難事。
孫正秋來之前,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回答道:
“屬下以為,‘潛龍’收集宗門弟子情況,應是在為後續計劃準備。”
“比如呢?”陳逸示意繼續。
“屬下有兩個猜測。”
“一是‘潛龍’收集各宗門弟子以及選拔出來的結果,留做自用。”
“他們應該是期望給予‘潛龍種子’情報支持,方便他們能夠晉級。”
孫正秋頓了頓,解釋道:“屬下所說的乃是魏朝,以及後續天元大陸的那場選拔。”
陳逸微微頷首,這點他有所預料。
十年來,他在山上修行,期間也沒有忽略“潛龍”,囑咐過孫正秋暗自跟進調查。
而在四年前,也就是先前“潛龍”發出“靜默”密函的六年後。
孫正秋收到了一封密函。
那一次,同樣隻有幾個字——解除靜默,保持現狀。
接著是三年前,孫正秋被要求暗中調查陳逸。
那時,陳逸便清楚“潛龍”沒有忘掉他。
他隨即授意孫正秋如實傳遞情報,沒有誇大也沒有故意隱藏他的實力。
再之後就是一年前。
那一次“潛龍”給孫正秋新的要求,讓他儘可能提升自身實力。
陳逸同樣給予支持,還特意找到花仙子煉製丹藥。
種種跡象都表明,“潛龍”正在籌備一個大計劃。
隻是他不清楚,這一次的密函是否與那個計劃有關。
“另一個呢?”
“屬下懷疑‘潛龍’可能會將情報賣給其他人。”孫正秋嚴肅認真的說道。
“你指的是四方樓?”
“有可能。”
孫正秋解釋道:“屬下十天前曾與羽化仙門的兩名‘潛龍種子’執行過一次任務。”
“那次任務乃是剿滅一夥山賊,其目的卻是他們的寶庫金錢。”
陳逸挑了挑眉,道:“你是說,‘潛龍’缺錢?”
出售情報和剿滅山賊所得,結果都是為了錢。
隻有“潛龍”缺錢,或者需要籌集一大筆金錢,他們才會無所不用。
“沒錯,屬下推測‘潛龍’那裡應是這個打算。”
缺錢,缺錢……
陳逸思索片刻,開口道:“回信吧,就說你有事需要當麵稟報。”
孫正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單膝跪地,抱拳道:“大人,您是打算對‘潛龍’動手?”
“嗯,”陳逸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想去會一會他們。”
從那次他被“潛龍”刺殺,他就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
之所以留到現在,不過是因為他先前的實力不夠。
可是如今情況不同。
他的劍道更進一步,達到了通幽境,很多事情便能“一力降十會”,不用顧慮太多。
“屬下明白。”
孫正秋低著頭,嘴角悄然浮出一抹笑容。
他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今天,小侯爺總算要對“潛龍”動手了!
“你剛剛說羽化仙門的‘潛龍種子’?”
陳逸想到他之前提到的羽化仙門,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位在江南府有過一麵之緣的雲霓仙子。
當時她的修為就已達到五品抱丹境,或許她的修為也已經接到太周山戰場的邀請。
“回大人,那兩名‘潛龍種子’的確出身羽化仙門。”
“和他們無關,你前往府城時,去四方樓問問雲霓仙子如今的修為。”
孫正秋又是一愣,他還以為小侯爺要先對羽化仙門的“潛龍種子”下手。
沒想到他會關注薑雲霓。
唔,好像那一次江南府之行,小侯爺與那位雲霓仙子私下做過交易。
“屬下記下了。”
“去吧。”
過去片刻,等孫正秋走遠,陳逸返回太虛道宗。
他詢問薑雲霓修為,不過是臨時起意。
若是薑雲霓也接到了太周山戰場征召,那麼他可以從中牽線,給詹紅袖和呂成找一位幫手。
以薑雲霓絕頂的陣修天資,想來能為大師姐、二師兄他們提供些助力。
……
沒過兩天,陳逸便在山上見到了多年未歸的二師兄呂成。
初見時,他差點以為是有丐幫弟子來訪。
實在是呂成這位二師兄不修邊幅到了極點。
他放著一身嶄新的太虛道宗道袍不穿,而是穿著由獸皮縫製的大襖,下身一條隻到膝蓋的麻布褲衩,腳上則是一雙草鞋。
再加上他腦袋上亂糟糟的頭發,一縷縷粘在一起,以及那張滿是胡茬和汙泥的臉。
任誰看了,怕是都得稱呼他一聲九袋長老吧?
那副模樣,彆說陳逸認不出來。
連詹紅袖、寧雪等幾位和他相熟的同門,也差點沒認出來。
李輕舟倒是認出來了。
從他將手按在負天劍上的動作,不難看出當時他內心在做著複雜的思想鬥爭。
若不是呂成師兄梳洗的快,恐怕他剛回到劍峰山,就要前往黃泉報道了。
該說不說。
呂成師兄梳洗完換上道袍後,整個人既帥氣又瀟灑。
他身上那股子灑脫勁兒,讓人看了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至少陳逸覺得,若是他以後在江湖中行走,應該會想成為呂成師兄這樣的江湖客。
“陳逸師弟,我在山下早就聽聞你的大名,”
呂成皮膚略黑,笑容卻很燦爛,哈哈笑道:“如今看來,你比傳聞中還要妖孽。”
陳逸知道他指的是劍道,同樣笑著回道:“師兄過獎,都是師父教導有方。”
詹紅袖:“……”
寧雪:“……”
彆人不清楚,她們可是知道。
陳逸自拜入宗門以後從未有人教授過他劍道,甚至他連師父的麵都沒見過一次。
詹紅袖和寧雪兩人對視一眼,目光悄悄看向不遠處的李輕舟,見他沒有反應才鬆了口氣。
呂成摸著下巴,嘟囔道:“師父有些偏心啊,去那邊之前,都不忘教導小徒弟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