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阿寶無奈道:“師兄該是清楚,無量山諸位道友在太周山上與我等的關係都不錯。”
“即便是輕舟師弟,他所守衛之地距離最近的便是兩名無量山的人。”
“在遭遇妖魔襲殺時,他們都是守望相助,共同擊殺來犯妖魔。”
“便連絕刀晏海在太周山那裡,都能放下仇怨,與輕舟師弟聯手……”
古天罡麵皮微動,心中清楚他所說乃是事實。
曹阿寶見狀,稍稍鬆了口氣道:
“若是因為這件事情與無量山開戰,無論雙方結果如何,都會引起那裡的連鎖變化。”
“到那個時候人心不齊,到那時輕舟師弟或者蕭師兄身陷重圍無人救援,萬一……”
古天罡擺了擺手,打斷道:“你說的這些,老道清楚。”
這也是先前羽化仙門葉寧修與妖魔聯手來襲之後,太虛道宗沒去開戰的緣由。
“師兄啊,我等一輩子待在天元大陸,無緣前往太周山,的確能夠隻看待對與錯,不用考慮其他。”
曹阿寶歎息道:“但在太周山那裡,人族一心是老祖定下的規矩。”
“一旦人心散了,恐怕會殃及城池啊。”
古天罡囁嚅著嘴,一句臟話就要脫口而出,但想了想之後,他又麵露無奈的歎了口氣。
“太他娘的憋屈了啊。”
“師兄……”
沒等曹阿寶再勸,古天罡看了眼棋盤,一揮衣袖將黑白子打散,神色羞惱的起身向外走。
“老道去找問問陳逸師侄再說。”
“哎?”
曹阿寶看了看他匆忙腳步,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黑白子。
“媽的,還能這樣悔棋?”
事實上,不需要古天罡開口,陳逸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
他隻是笑了笑,“師伯,請您轉告宗主,這件事情我會給宗門一個交代。”
“你已經有了打算?”古天罡鬆了口氣,“照我說,你不用在意蕭師兄想法,想做什麼就去做。”
“便是打殺了樓玉春等人,也對我等沒什麼影響,隻是吧……太周山那裡……輕舟師弟……”
古天罡是個直脾氣的性子,有心想說讓陳逸下手輕一點,免得事情沒了回旋餘地,但他又實在說不出這樣的話。
“師伯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礙於花仙子和花有香在場,陳逸一臉的溫和,依舊是那副翩翩公子模樣。
花有香哼哼道:“師伯,您不該勸說師兄,應該讓無量山給咱們一個交代。”
“明明是他們攻訐師兄在先,竟然還惡人先告狀,什麼道門第一,我看都是沽名釣譽之輩!”
花仙子拉了她一下,卻是沒在勸說與否上,隻道讓陳逸師兄決定就好。
“師兄,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不論你怎麼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陳逸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倆就彆摻和了,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幾天去哪兒逛逛為好。”
他心裡和古天罡想法差不多。
樓玉春貴為無量山的宗主,先前想以勢壓他,在發現壓不住後,竟然說動太虛道宗出麵勸和。
還要讓他給無量山一個交代……嘖嘖。
和?
和個屁!
這個“交代”,他拿定了!
……
入夜時分。
陳逸和花仙子等人一起在太虛道宗駐地吃過飯,方才獨自離開。
天空依舊下著毛毛細雨,灰暗夜空讓四下裡更顯得暗淡無光。
即便這座駐地所在,周圍都是豪門大院,門口有燈籠懸掛,仍舊照不出太遠的光景。
陳逸看了看天空,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單手握著春雨劍柄,緩緩步入夜雨之中。
這一次,他沒再撐著那把油紙傘,隻當做是個擺件掛在後腰上。
即便如此,綿綿的細雨仍舊沒有落在他身上打濕他的衣服。
隱約浮現的一縷銀白的煙霧,隨著他的走動,留在身後無聲無息的擴散出去。
路過的行客毫無所覺,便是看到陳逸,也沒有再像早上的世家千金那般指指點點,仿佛隻是看到一片朦朧銀白迷霧般。
“起霧了?”
“他娘的,京都府的天氣怎麼也和江南府那般多陰雨啊?”
“春雨潤無聲,你懂個屁!”
“你他娘的讀了幾年書,很了不起嗎?”
“當然……”
陳逸沒理會周身行客的議論,穿過兩個坊市後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腳步停頓下來。
他側頭看向角落裡,語氣平淡的說:“出來吧。”
話音未落。
就見那處陰影籠罩的磚石牆角,一道妖嬈倩影緩緩浮現。
聞人櫻嬌媚帶怯的看著他道:“大人召喚,奴家絲毫不敢怠慢~”
語氣絲絲軟糯,帶著些魅意。
但下一刻,她便話鋒一轉:“可有賞?”
陳逸漠然無語,瞪了她一眼,便從須彌袋中取出一枚妖魔血核丟了過去。
“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聞人櫻忙不迭的接過,一雙媚眼悄然瞪大,櫻桃般的小嘴也哦成了圓形。
定金——一枚宗師境妖魔血核?!
定金?!
聞人櫻瞬間感覺這枚血核拿得有些燙手,期期艾艾的看著陳逸道:
“大人,您知道奴家的修為的,若是太過強大的敵人,奴家怕是有心無力啊……”
陳逸瞥了她一眼,“想拿好處又不想冒風險?”
“大人哪裡話~隻是太過危險的話,得加錢~”聞人櫻羞紅著臉,扭捏著說著厚臉皮的話。
“……”
陳逸沒好氣的說:“少說廢話!先前告訴你的那幾家還記得嗎?”
“大人吩咐的事,奴家自然不敢忘。”聞人櫻恢複些常態,疑惑道:
“隻是那幾個家族的勢力都不大,以大人的心胸,他們怎麼能入了您的法眼?”
陳逸沒理會她的恭維,淡淡的說道:
“你的任務隻有一個——不論你用什麼方法,打入他們家族內部的核心!”
“隻是這樣?”聞人櫻狐疑的看著他。
“暫時是這樣,”陳逸想了想,補充道:
“小心一些,他們背後的勢力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彆被察覺。”
聞人櫻當即鬆了口氣,拍著胸前偉岸,嬌笑道:
“嚇死奴家了~先前奴家還以為您要奴家刺殺世家豪門當權者呢~”
“若隻是混入他們家族的核心……不難~”
畢竟不是誰都像大人這樣鐵石心腸呀。
當然,再給聞人櫻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