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聽到三姑娘嗆家主,恨不得頭縮進衣服裡去,以減少存在感,免得家主朝他發火,殃及池魚。
柳時袁思索片刻後,道:“那就一起過去見見,你畢竟是柳家人,等會該說什麼自己掂量掂量。”
“是。”
才怪!
二人來到慈安堂,在外麵就聽見爽朗的笑聲。
記憶中,楚家老太君杜秋芬的聲音就十分粗放,換言之就是嗓門大,加上修為高,柳時袁一直都挺怵這位丈母娘。
非不得已,不去楚家。
兩人繞過紅木屏風,柳司君見到記憶中的楚老太君。
“女婿見過嶽母大人。”
“母親。”
柳司君緊跟著行禮:“司君見過外祖母。”
“祖母安好。”
楚老太君今年九十一,看著五十出頭,身材消瘦,著深紫色暗紋長袍,頭發全部盤起,已有幾根白發,卻精神矍鑠。
同時,杜秋芬也將柳司君打量一番。
眉如細柳,眼似秋水,著一襲月牙色長裙,上麵繡著淡雅的梅花,整個人又明豔又清雅。
總之,杜秋芬十分滿意。
她朝柳司君招手:“君兒過來。”
柳司君往前兩步,站在杜秋芬右手邊,剛站定手就被拉住,立刻感覺到溫熱的靈力灌入掌心。
柳司君詫異的看向杜秋芬。
為何一見麵就試探她的修為,難不成知道自己用了遮掩修為的法器?
幾息後,杜秋芬便鬆開手,笑容和煦道:“君兒長大了,跟你母親越來越像!我兒要是還活著,你也不用去彆院受苦。”
柳時袁麵色極不自然。
這話不就是責怪他沒有將事情查清楚,就將人罰去彆院。
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嶽母,當時毒藥確實是從司君房間搜出來的。恰好兩人前一天因為曆練名額拌嘴,女婿一時不察,也情有可原。”
“你還好意思說,當時老身突聞阿月身死噩耗,心中悲痛,阿月尾七之後便開始閉關。可等我出關,就聽說君兒毒害長姐,讓你重新調查,你卻嘴硬說證據確鑿,讓老身不得插手你柳家家事。”
說到這裡就來氣。
他兩個兒子在她閉關期間,上門兩次,要柳時袁將下毒一事查問清楚,竟然都被冷眼相待。
而後又打算去彆院直接帶走柳司君,可這個孩子不知道怎麼想的,無論說什麼也不願意走。
可到底是自己的外孫女,哪能真的放下。
半年後出關,杜秋芬又派人去彆院,想將人接回楚家。
沒想到彆院的婆子卻說人已經回府,還說不願再與楚家有什麼瓜葛,莫要再來之類。
一氣之下便斷了與柳家往來。
現在想想,之所以被那婆子誆騙,都是因柳家上上下下被朱姨娘把持住,她故意向楚家散播君兒在柳家過的很好,不願意搭理楚家的消息。
如今真相大白,她也回過神來。
這幾年竟被朱姨娘騙了。
她的外孫女不是討厭楚家,而是身不由己。
“當時的確認證物質都指向司君。如若不然,女婿怎麼會將司君送去彆院,那也是為了讓她避避風頭。”
杜秋芬冷哼一聲,到底是沒有細究。
柳老太君開口:“老姐姐,說說一千道一萬是我們虧待了君丫頭。你放心,老身保證往後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柳司君全程冷眼看著。
他們說這麼多,均不知道,原主在朱姨娘的授意下已命喪黃泉。
她那一年受的苦,豈是輕飄飄幾句保證就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