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老嗎?
雖用靈力遮掩其貌,可他的聲音和體態,還有這身長衫,怎麼也跟老搭不上邊吧。
還是被他使喚一天,憋著氣?
“既是侍女,就得時刻侍候在側,晚上你就歇在那。”
顧長洲指著白日裡他躺過的貴妃榻道。
“是。”
柳司君痛快應下。
躺下後,她就想傳音給戚管事,問一問這個樓主什麼時候走。
誰知傳音被彈了回來。
柳司君心裡一驚,沒想到防守這麼嚴厲。
而她在房間整整一日都沒感覺到。無極樓的樓主,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
柳司君不知何時入睡,且睡的無比的沉,樓主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走了。
柳司君內心雀躍,給黎青傳音,讓他去城西的廟煌街彙合。
剛從無極樓出來,卻見不少百姓往城東方向去,一問才知威名赫赫的墨麟侯來了萊陽郡。
走了沒幾日,怎麼又回來了?
陳達峰的事情處理好了?
柳司君擔心墨麟侯追著她不放,轉念一想晶石都已經還清,或許是奉命來公乾。
不必多想。
如約來到廟煌街,黎青已經等在那裡。
再往前走,便是萊陽郡的平民窟,解憂大師就藏在貧民窟內。
隻是柳司君問了幾人,看他們的神情是明明知道解憂大師,卻都不肯詳說,似乎被特意叮囑過不準透露。
“青兒,找兩套衣服來。就那種。”
柳司君指著來回行人身上的衣服道:“不能聲張。”
黎青點頭,人立刻消失不見,很快就抱著兩套灰色衣物出現。
為了不引起警覺。柳司君和黎青並沒有用靈力遮掩相貌,而是就地抓了兩把灰隨意一抹。
這次再問,果然親切許多,不再是一副愛答不理防備的模樣。
“也是可憐的孩子。”
回答他們的是一個六十多的大娘,頭發白了一半,正蹲在公用的井邊洗衣服,聽麵前的姑娘說找解憂大師想治好弟弟的腦疾,便十分同情的看著他們。
“不過,解憂大師不是每日都在的,想找他得碰運氣。”
“大娘,實不相瞞,我們是九二村的,聽錢大娘說解憂大師的大名,就帶著阿弟過來,希望能治好阿弟。還望大娘能指條明路,我姐弟二人去哪裡等比較好?”
“這……”
柳司君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兩塊下等晶石塞到大娘懷裡。
這裡都是窮人,兩塊下等晶石也不少了。
這次大娘笑容明顯比剛才真誠不少,抬起濕漉漉的手,往身上揩乾,朝前麵一個小巷子指了指:“姑娘帶著你阿弟去那邊巷子,一直往前走,有一個小廟,解憂大師每次來都在那裡接待前來求助的百姓。”
“多謝大娘。”
柳司君歡天喜地謝過,拉著黎青朝小巷子去。等走進巷子裡,才將臉上的傻氣收起。
巷子窄且幽深,旁邊都是低矮的房屋,時不時能看到勞作的百姓。
見他們路過,偶有抬起頭看的,大部分還是埋頭苦乾。
大概一刻鐘後,終於看到大娘說的那個小廟,從外麵看平平無奇,和普通百姓的房屋差不多,唯一能區分開便是小廟的屋頂兩邊房簷掛著一個漆黑如墨的鈴鐺。
小廟的門沒關,裡麵有不少貧苦百姓席地而坐。估計都是和錢氏一樣,來找解憂大師消災解難的。
柳司君和黎青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靜候解憂大師的到來。
天逐漸暗下來。
有幾個站起身走了,絕大部分還是坐在那裡等著。
八月中旬的晚上涼如水,隻需微風吹過,人就冷的縮成一團,為了取暖,大家開始擠成一團。
夜更深,人們昏昏欲睡,忽而一陣急促的鈴鐺聲響起。
擠在人群中的柳司君睜開雙眸,正好見一身穿紅色鬥篷之人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