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不大,卻住了忠伯三代人。
房前屋後都堆滿了雜物,隻有牆角種著一些花草。
許純良認識此花,這是母親最喜歡的白色月季。
忠伯引著他到了正屋,掀開牆上掛著的一幅山水字畫,裡麵露出了一個壁龕。
壁龕裡麵供奉著一個牌位,正是他的父母,“許淩峰,姬明玉。”
忠伯點燃三根香,插進了香爐裡,高興的衝著牌位說道,“老爺,夫人,你們看看,我把誰帶來了?少爺回來了,他沒事,他長大了,他真的回來了。”
許純良上前,重重跪在地上,對著牌位磕了三個響頭。
“爸,媽,是我,我回來了。”
他紅了眼睛,對忠伯不再有任何的懷疑。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婦人潑辣的叫喊,“許老頭兒,你今兒怎麼早早收工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孫女馬上就要開學了,學費還沒有著落呢!”
說話的功夫,她跨過門檻進了屋裡,見到跪在地上的許純良後,好奇的抬了下眉道,“這是唱哪出戲呢?”
“小少爺,您還認識她嗎?她是我的兒媳婦,鄭娟!她以前在府裡麵的後廚做事,你最喜歡吃她蒸的雞蛋羹呢!”
許純良在忠伯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在記憶裡找到了這個婦人的些許碎片。
鄭娟盯著他驚叫道,“少爺?你是小少爺?”
“唉吆喂!”
“我就說說大早上喜鵲臨門,在枝頭上叫個不停,原來是小少爺回來了啊!”
她在身上抹了把手,急忙攙扶著許純良坐了下來。
“小少爺,這些年您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啊?您現在是在哪裡高就啊?”
鄭娟一邊倒茶,一邊摸著許純良的底細。
“這些年我都是在山上修道,剛剛下山。”
許純良簡單回答,沒有多說什麼。
即便提起鎮龍獄,這些普通人也不會知道。
忠伯知道兒媳婦的心思,打斷了她道,“娟兒,小少爺剛回來,還沒有吃飯呢!你趕緊給小少爺做點飯去!”
鄭娟立馬拉下了臉道,“我關心下小少爺怎麼了?再說了,咱們家也沒有米下鍋了啊!”
她故意說給許純良聽,意思很明白,想要許純良出點血。
忠伯生氣道,“我前天不是剛給過你一百塊錢嗎?怎麼就沒有米下鍋了啊?”
鄭娟叫嚷道,“爸,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一百塊錢跟一塊錢差不多,能買得起什麼啊?”
她磕著瓜子,衝著許純良直接問道,“小少爺,你帶錢了嗎?我們家被你們許家連累了這麼多年,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點補償啊?”
許純良抱歉道,“我這次回來的匆忙,什麼都沒帶。還請鄭姨擔待些時日,我很快會補償你們的。”
“好啊!”
鄭娟一聽就不樂意了。
“我當你是個什麼衣錦還鄉的少爺,原來是個窮鬼啊?我們家可不養閒人,你趕緊給我滾,老娘可沒功夫伺候你!”…。。
忠伯被她氣的不輕,指著外麵,喘著粗氣喝罵道,“夠了,你怎麼敢跟少爺這麼說話?該滾的人是你,你給我滾出去!”
“滾就滾,這個破家,老娘早就不想呆了。也就是你這個老糊塗,還把這個破落公子放在眼裡。”
鄭娟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裡,轉身踹了下門檻離開。
許靈姍急忙扶著爺爺坐下,同樣衝著許純良生氣喝罵,“都怪你,你一來就把我們家搞的雞犬不寧。你就是個掃把星,你趕緊滾,我們家不歡迎你!”
無錢莫入眾,遭難休尋親。
人窮的時候,走到哪裡都不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