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貞繼續點頭從懷中拿出來一封書信道:“拿著。”
劉明達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來。
李貞此時眼眶有些紅潤道:“這是我親筆寫給大哥的書信,你帶上我的兒子李衝今夜就走吧。”
“身份文牒和銀兩護衛都已經安排好了。”
“你帶著他回長安去連同書信交給大哥。”
劉明達此時聲音顫抖道:“殿下,事還不到如此地步,我們仍有周旋的餘地。”
“哪怕到了關鍵時候殿下也可以假意的答應他們。”
“您手書一封微臣派人送往長安去。”
“陛下和太子殿下應當能理解您的。”
“何至於到托孤之地啊。”
“何至於此啊。”
李貞此時微笑著看著跪在地上的劉明達道:“此等手法,對彆的兄弟則可,對我李貞則不可。”
“劉先生,你是知道的,本王封王出長安時還年幼。”
“你總是問本王為何那麼小的年紀就封王出長安了。”
“今日本王就告訴你。”
李貞臉上出現了灑脫的微笑道:“因為那時魏王李泰已有了氣象,已經開始對大哥咄咄逼人。”
“父皇無論死活有十四個兒子。”
“大哥是兄長,從小你彆管他是真心還是要做出來儲君的樣子,可他到底實實在在的對我們這些庶出的弟弟們都是極好的。”
“對我也是照顧有加。”
李貞說到這裡的時候表情有些憤怒!
“十四個兒子!”
“除去大哥之後還有十三個。”
“死了的活著的。”
“那些人咄咄逼人的時候就隻有我一個人開口為大哥說幾句公道話!”
“可就是那麼幾句公道話。”
“長孫無忌就上奏父皇要我封王了。”
“本身是要將我封嶺南附近的。”
“那時候的大哥自己都自顧不暇了,他仍舊深夜在武德殿門口跪了兩個時辰。”
李貞說到這裡的時候眼淚還是忍不住的落下!
“大哥的腿腳本就不好。”
“那天還下著大雨。”
“最後昏死在了武德殿門外。”
“後來我才被改封安州。”
劉明達此時已經驚呆了。
他從來沒聽過王爺說過關於這方麵的事,隻是知道每次太子有勝仗,或者對兄弟下手了,眼前的這位總是會第一時間上奏支持。
如今他終於明白了。
李貞此時站起來擦了擦眼淚微笑道:“大哥之前的境遇不好,說一句自身難保也是可以的。”
“今年一年大哥出生入死數次。”
“沙洲之戰揚名天下徹底坐穩了太子之位。”
“回到皇宮之後第一件事便是給我的母妃提了位份。安撫母親過年會讓我回長安看她。”
“長安之戰之後大哥威壓天下。”
“手裡有了足夠的權力。”
“他還是記著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
“將我從安州遷到了如今揚州膏腴之地,給我加了幾千石的俸祿。”
“甚至封了衝兒為琅玡王。”
“更是親筆為我寫了書信安撫我,幾次說要將衝兒和皇長放在一起讀書學習,並且再三說要我自己決定,絕不是要人質。要我過年之前回長安一家團聚。”
劉明達此時嘴唇蠕動幾次之後還是沒說出來什麼。
李貞此時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眶!
“劉先生。”
“本王知道你想說什麼。”
“可能這些事在大哥看來都是有自己的考量,可能是死了兄弟太多,對我好是做做樣子,也是給天下人看的。是為了安撫我,是為了堵住朝臣的嘴。”
“也許在大哥看來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李貞默默的低頭看著眼前的劉明達道:“我知道外麵有很多人都在說大哥弑殺,身體殘疾,心理也就與常人不同,很多人說他是胡亥二世。”
“可本王不管這些事。”
“彆人怎麼說他是彆人的事,不管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不管他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
“可說到底這份好是實實在在的。”
“他對彆人怎麼樣本王不知道。”
“但是他對本王的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