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此時雙手已經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袖子。
整個人臉上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就那麼親眼看見了磨坊牆角開始有點點血跡從裡麵流出來。
隨後便是一個個麻木的下人抬著大桶裡的碎肉朝著外麵的馬圈牛棚豬圈去了。
這些屍體的殘渣就這樣直接成了這些畜生的口糧！
所有人都沒有意外。
還在乾活的孩子們麻木，那些維持秩序的侍衛也一臉的平淡，仿佛這一切都是本該如此。
這不過就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隨後便是一群孩子的嬉鬨聲從遠處傳來，一群衣著華麗的孩子們正在玩兒騎大馬的遊戲。
不過他們的胯下不是馬而是一個個麵黃肌瘦的小女孩。
這些小女孩的脖子上纏著鐵索。
這些少爺們手裡拿著馬鞭不停的抽打！
時不時就有小女孩倒下。
接著便是一陣陣的馬鞭開始抽打。
甚至還有七八歲的孩子拿出來刀對著這些小女孩的手臂和身上開始動刀。
這些小女孩甚至都忘記了反抗。
他們連掙紮都沒有。
隻有順從和灰敗的眼神。
李承乾就那麼呆呆的站在山頂上，過了許久之後才雙目冰冷的轉身看著趙軍道：“趙軍，這還是我大唐的治下嗎？”
趙軍整個人都顫抖了下。
李承乾依舊冷冽道：“如此規模，如此大的場麵。”
“怕是不止經營了一代那麼簡單吧。”
“這樣一個拐子家族。”
“怕是最起碼經營了有百餘年兩代人了吧。”
趙軍此時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
李承乾此時真的認真嚴肅的看著趙軍道：“趙軍，孤要問你一個問題。”
“你隻管老實的回答。”
“你今日能帶孤來你便是有功無過，你不用擔憂。”
趙軍此時肅然相對道：“還請殿下吩咐。”
李承乾一隻手指著下麵一隻手好奇的看著趙軍，一雙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將趙軍刺穿。
“趙軍，大唐的這些百姓，這些窮苦的百姓。”
“他們在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族老爺的眼裡。”
“真的和你們不是同族對嗎？”
“你們打心底就覺得他們是牲口，他們就是下賤的畜生，是你們可以隨意決定他們的生死，甚至是決定他們人生的畜生是嗎？”
李承乾此時整個人有些激動道：“孤說的對嗎？”
趙軍此時麵色煞白，猶豫了很久之後還是默默的點頭，隨後輕輕的搖頭。
趙軍麵色複雜的看著下麵的場景道：“殿下，如果在某種時刻，單個人或者單個群體的權勢沒人能夠製衡了。”
“你在某些時候和地方可以為所欲為。”
“而且這個時間可以是千年甚至更久。”
“您覺得他們會將自己當作人嗎？”
“不會的。”
“他們會將自己當成神。”
“神可以賜予世人一切，當然也就可以剝奪世人如今享受的一切，他們可以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
“說的好。”
李承乾此時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趙軍道：“這是你給孤的理由，這也是孤給你的理由。”
“下定決心一定要剪滅世家的理由。”
趙軍此時額頭的冷汗已經流了下來。
李承乾此時居然笑了，而且笑容陰惻惻的。
“趙軍。”
“你說的對啊，這些人做神仙做了千年乃至於更久，你說他們要和他們眼中的牲口一樣被如此玩弄，你說他們該怎麼想呢？”
“會不會也覺得很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