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晉爵,涇陽縣子(1 / 2)

平陽公主那細若遊絲的聲音,雖然輕微得如同夜風中即將熄滅的燭火,雖然虛弱得好似深秋裡即將凋零的殘葉,但是這幾不可聞的聲音卻仿佛一道驚雷,在李淵原本憤怒喧囂的內心炸響,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李淵原本被熊熊怒火充斥的身軀瞬間僵住,整個人好似被瞬間凍結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那雙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中蹦出,眼球上布滿了血絲。

他那原本因憤怒而扭曲的麵容,此刻充滿了驚愕,目光緩緩地、艱難地轉向床榻,仿佛那目光有千鈞之重。

“父皇,是三郎救了兒臣。”

平陽公主氣若懸絲,每吐出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全身僅存的一絲力氣。她的嘴唇乾裂蒼白,毫無血色,猶如久旱的土地。

眼神中透著極度的疲憊,卻又努力地想要傳達自己的意思,那眼神裡有著對生的渴望和對程俊的維護。

她的聲音微弱且顫抖,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氣中,卻又無比堅定地傳入李淵的耳中。

李淵聞言,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從靈魂深處傳來一陣戰栗。

他手中緊握的劍“當啷”一聲直直地掉落在地,在安靜的房間裡發出異常清脆且響亮的撞擊聲,那聲音在李淵的耳中不斷回響,猶如重錘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

緊接著,他像一陣迅猛的狂風般不顧一切地衝到了床邊,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大聲喊道:

“平陽,你終於醒了!”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眼眶瞬間濕潤,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太醫,快叫太醫!”

他的聲音帶著急切和慌亂,雙手緊緊抓住床沿,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很快,一群太醫們神色匆匆、腳步慌亂地趕來。

他們個個神色緊張而專注,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光芒,仿佛他們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有的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搭在平陽公主纖細的手腕上仔細號脈,眉頭緊鎖,全神貫注,額頭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鼻尖上都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有的則彎著腰,仔細地觀察著公主的麵色和舌苔,眼睛一眨不眨,大氣都不敢出,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其中一位年長的太醫,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他一邊號脈,一邊不停地搖頭又點頭,嘴裡還念念有詞,滿臉的不可思議。

另一位較為年輕的太醫,瞪大眼睛,緊張得嘴唇都有些發白,手哆哆嗦嗦地從藥箱裡拿出工具。

經過一番仔仔細細、不敢有絲毫疏忽的檢查,太醫們彼此交換著複雜的眼神,眼神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他們開始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這簡直是奇跡啊!公主之前的狀況如此危急,怎會突然就有了這般明顯的好轉?”…。。

一位身材瘦削的太醫瞪大了眼睛,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莫不是這程俊當真有什麼神乎其技的醫術?”

一個胖乎乎的太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或許是公主命不該絕,自有上天庇佑。”

一位留著山羊胡的太醫雙手合十,仰頭望天。

“不管怎樣,這轉變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一個年輕的太醫連連搖頭,臉上寫滿了驚愕。

有些太醫猜測是程俊治好的,看向程俊的眼神中流露出敬佩和好奇。

有的太醫覺得是平陽公主命不該絕,暗自感歎上天的眷顧。

大部分太醫對程俊一改之前的惡劣態度,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之前被他們輕視的年輕人,覺得程俊格外的神秘和神奇,目光中多了幾分敬畏。

然後為首的太醫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道:

“啟稟陛下,公主脈象平穩且有力,之前的發汗使得氣血得以逐漸恢複,病情已然明顯轉好,目前已無性命之憂!”

李淵聽到這個結論後,臉上原本的焦慮和擔憂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抑製的興奮和激動。

他當即仰頭張開嘴巴,發出一陣爽朗的哈哈哈哈大笑聲,那笑聲在房間裡回蕩,充滿了喜悅和寬慰。

他興奮得滿臉通紅,額頭和脖頸上的青筋暴起,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

他轉過身來,快步走到程俊麵前。之前那要將程俊置於死地的凶狠模樣早已消失不見,此刻他的眼神中滿是感激和欣賞。

他緊緊握住程俊的手臂,力道之大仿佛生怕程俊會消失一般,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程俊啊程俊,之前朕被怒火蒙蔽了心智,對你百般誤解,甚至想要取你性命,實在是朕的過錯。

如今你妙手回春救了平陽,朕對你真是感激不儘!你這等醫術,堪稱神醫啊!

你的才能和膽識讓朕刮目相看,朕要重重賞賜你,以表朕的感激與欣賞!”

李淵不住地讚歎著,眼中流露出對程俊深深的敬佩,繼續說道:

“你如此年輕,卻有這般神奇的醫術,實在是難得的奇才!朕之前真是有眼無珠,錯怪了你。

今後,朕定當對你委以重任,讓你的才華得以充分施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氣氛正歡悅輕鬆,突然有之前告狀的太醫心懷不甘地跳了出來。

隻見他滿臉漲得如豬肝一般通紅,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眼神中透著陰險和嫉妒,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不停地跳動著。

他氣急敗壞地揮舞著手臂,那寬大的袖袍在空中胡亂擺動,一臉諂媚卻又帶著幾分急切地說道:

“陛下,萬萬不可被表象所迷惑啊!平陽公主並非是程俊治好的,而是臣等太醫們之前所開的藥起了關鍵作用。

這程俊不過是恰逢其會,撿了個便宜罷了。他根本就是個招搖撞騙的家夥,陛下可千萬不能被他蒙騙了!”…。。

李淵皺起眉頭,目光中透著懷疑,沉聲道:

“哦?你何以如此肯定?”

那太醫趕忙弓著身子,上前一步,眼珠子轉了轉,回道:

“陛下,臣等行醫多年,經驗豐富。之前給公主用的藥都是精心調配,那都是臣等斟酌再三的良方啊。

本就該發揮藥效了,隻是被這程俊碰巧趕上。陛下您想啊,哪有這莫名其妙的治法能治病的?”

說著,他還偷偷瞄了一眼李淵的臉色。

與此同時,那告狀女官也像瘋了一般按捺不住,扭動著身子不顧一切地湊上前來幫腔。

她眼睛瞪得渾圓,眼中滿是惡毒和算計,五官因為憤怒而顯得扭曲,嘴巴張得大大的,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

她尖著嗓子,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道:

“陛下明鑒啊!程俊用那不知所謂的酒精擦拭公主身體,純屬邪術!

根本就不能治病,他分明是趁機褻瀆公主,其心可誅!

請陛下立刻殺了程俊,以正綱紀,還公主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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