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格看看城外白茫茫的一片荒野，歎了口氣，彆說北返的道路，就是城外的河流都被冰封，全都覆蓋了厚厚的白雪。
如此惡劣的天氣，他們無論是南征還是回京，都會造成士卒減員。
但是現在再不走，就得在蓋州呆上整整一個冬季，直到明年冰雪融化，才有大規模出城行動的可能。
如果現在回盛京，無功而返的責罰事小，給盛京添加糧草壓力事大。原本他們南征，就變相擔負著南糧北運的任務，結果……
“蓋州城中的糧食還有多少？”
尚可喜聽到“欽差”問話，連忙答道，“如果朝廷大軍駐城，可供兩個月的用量！”
“放屁，之前讓你們北運的糧草，隻運了不到兩成，你彆想著偷摸藏糧！”圖爾格喝道。
“本王不敢。北運的糧草被明國擊沉了十多船，其他的都在城中。但是複州遭劫，顆粒無收，奴才又給複州撥了些糧食過冬。所以，蓋州城內存糧有限。”尚可喜很是厭惡這兩個狗仗人勢的奴才，特意自稱本王，彰顯自己爵位。
圖爾格恨不得當場打殺了這個漢人，惡狠狠的道，“沒糧？難道讓八旗兵餓死在蓋州不成？”
“不敢。不過，本王有個好辦法！可以解大軍糧草不濟的難題。”
“說！”
“趁著雪還沒齊腰，遣一萬大軍去朝鮮就食！”尚可喜抬手指向東方。
一萬？笑話！
圖爾格想都沒想，立刻決定出城東進。而且是全軍出發。
那裡的奴才萬分恭謹，跟蓋州城這位有天壤之彆！他才不願意留在蓋州受白眼呢！
……
大明征遼大軍在冰雪中行進。
被凍得手腳麻木的周櫻跳下雪橇，落腆著臉登上了崇禎的禦駕，行禮後湊到火爐邊，蹲著一動不動。
崇禎也不搭理她，繼續和吳三桂說話。
“吳卿，這就是朕畫的圖，你得讓你那些民夫儘快熟悉，到了盛京，立刻施工。”
吳三桂見到皇帝的“女眷”進來，本想立刻出去，但是崇禎繼續說話，他便沒有起身，順手接過圖紙。
“皇上，這是石屋？這是炕？”
“吳卿認識就好了。我還怕你不認識呢。”
“臣自然認識。遼東居民家中都有這種炕，雅稱暖床。臣在廣寧城，讓人在所有住宅都建了這種火炕。”
“什麼？這個很普及？”
朱友健記得看過報紙，說是火炕是高句麗人發明的，韓國人早就號稱是他們的祖先教會了漢族人建造和使用火炕。2014?韓國就開始將暖炕技術申請世界文化遺產。
其實，據考古發現，保定市一個叫做東黑山的遺址發現的火炕，其年代最早可到西漢中期，全國各處發現的遺址中，從戰國、兩漢、唐宋一直延續至明清，發展脈絡很是清晰。可以比較肯定的是，從唐代以後，中國就多使用火炕連灶的技術了。
所以吳三桂熟悉火炕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皇上，這些民夫都懂得製作火炕的方法，就連皇上途中所畫，在牆壁內連接上煙道，也可以完成。”
“那太好了，我還擔心他們學不會，這下倒成了朕班門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