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京城內同仇敵愾的時候,大明南京城裡,出了個新鮮事。
一艘來自南洋的商船靠岸了,雖然是私人海運船,但是不見官府來拿人、扣船,引得百姓爭相打聽來人背景。
其實,明代雖然有嚴厲的海禁,?私人的海外貿易被迫轉入走私。
但是明穆宗繼位後,認識到“市通則寇轉而為商,市禁則商轉而為寇”,開始調整嚴禁民間私人海外貿易的政策。宣布解除海禁,調整海外貿易政策,允許民間私人遠販東西二洋。開放福建漳州府月港。
另外,按照“不禁止即為開放”的傳統,?明末時期對海外貿易的抵觸沒有明初那麼嚴厲,?隻要朝廷不過於追究,往返南洋和內陸的船隻還是很多的。
尤其在收編了鄭芝龍的水師以後,隻要手持朝廷勘合,一般都能在各地海港與河港靠岸。
當然,靠岸後,向當地官員的孝敬,一分也不能少。
這艘來自南洋的船,始一上岸,人們就打聽到,他們是在月港換了勘合後北上,從長江口進入內地,一路逆水上溯到南京燕子磯。
原本人們以為他們是來做海運生意的,結果船上的人下船之後,就大張旗鼓的尋地問價,要購買大片地產,對牙行的打賞也很闊綽,引起了一波小轟動。
正當一眾地主準備出個高價痛宰生客時,船上的人在到港第二日,出人意料的以高出市場數倍的價格,?買了一塊長江邊上的沙灘地。
“同樣的價格,足可以買下同等大小的上好水田了。”有人很是憤慨。
這塊沙地難以停泊大船,不能打漁,不能種地,除了地方平坦點,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尤其是那裡全是沙子,地質鬆軟,若是建房,必定會消耗大量的人工和物資。
一眾地主得知後捶胸頓足,早知道這些人這麼不懂行情,而且是出手迅速的大冤種,就不靜等時機推薦自己的良田,而是迅速推薦自家的荒地了!
總比那片沙灘地好吧。
船上那些人買下地的當天,便雇傭了幾十個勞力,開始打地基,同時采買了大量磚石,一副興建宅子的架勢。
由於人數足夠多,而且省略了夯實地麵的工序,他們隻用了一天時間,便在沙灘地上,?挖出數十道深不足兩尺的小溝,這就算是地基了。
如此操作,簡直笑掉了南京梓人、石匠等匠人的大牙。
開工第二天,這些南洋來的白癡便在小溝裡,往上壘砌磚塊,輔以石灰砂漿,僅僅一日,就砌了一米多高的矮牆,二十多間房子的雛形赫然在列。
第三日,兩米半的磚牆便完工,地麵也鋪滿了青磚,一座無頂的三進四合院奇跡般矗立在沙灘地上。
這不算最讓人震驚的,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南京應天府尹李正茂,不知何故親臨了這片沙灘,引起轟動。
這個李正茂,是山西平陽府洪洞人,明朝最後一任南京應天府尹,曆史上,在南京城破後便投降了多爾袞。
雖然在曆史上,他的氣節大有問題,但是這會還是南京百姓頭上,響當當的人物。
他的出現,給這座宅子和船上的人,蒙上了一副神秘的麵紗,各種傳聞突然出現在南京城內。一兩日間就達到了婦孺皆知的程度。
第四日一大早,二十多架早已經造好的房梁,從江東運來,當日便在鞭炮聲中,嚴絲合縫的架到房頂,並鋪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椽條和桁條。
與此同時,衝著大路的三間大屋內,有十幾個工匠開始將石灰塗抹到牆麵並刮平,屋內頓時亮堂起來。
南京商賈和百姓看著四天內便建好圍牆架好房梁的三進四合院,除了驚駭,彆無他念。
眾人再看看房子周圍堆滿的瓦片,所有人都能猜到,明日,這些瓦片便能被整整齊齊的碼到房頂,五日完工一座三進四合院!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第四日下午,船上的人便招募了四十多工匠,舉著火把連夜開工,第五天日出之前,便將所有房屋鋪上了瓦片。
第五日,在一片爆竹聲中,船上的人向整個南京宣告,宅子成了!
爆竹碎屑還未清掃,幾十個挑夫便將船上的物資搬了下來,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甚至還有很多特彆的鍋爐,大車小車的組成了一個長長的運輸隊,將無數家夥什統統搬進那宅子。
正午十分,一個老板模樣的人,在多人的擁簇下,下船來到宅子,一番焚香禱告、鑼鼓喧天的儀式後,鄭重掛上了一副早已做好的牌匾,上有四個燙金大字:
沈記鏡行。
整個南京城轟動了,萬人空巷的前來圍觀這個五日建成、第六日便開業的神奇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