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農莊。”
吳冕恭敬一聲,目光閃爍一下後,壓低聲音道:“領導,要不要讓老李帶幾個人跟過去?”
“不必了。”安江笑著擺擺手,淡淡道:“我們兩個過去就行。當麵鑼對麵鼓的對付我這個官身,他們還沒那個膽子!”
吳冕點點頭,沉然應下,不過心裡卻是打定主意,晚上過去的時候,公文包裡要揣把西瓜刀。
萬一有啥事,拚著這條命,也要為領導殺出條血路!
安江看著吳冕的樣子,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輕笑著搖搖頭。
下一刻。
安江嘴角忽然浮起一抹玩味笑容。
也許,真動手了,未必是一件壞事。
……
天兆地產。
辦公室內,唐龍臉色陰沉,抓著桌子上的XO,直接對瓶吹,一口接著一口,越喝臉色越蒼白,眼神裡更是透出一抹狠戾。
“老唐,真有這個必要,非得跟安江過不去嗎?這家夥,不好招惹,未必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人?既然這地方不是發財的風水寶地,要不,還是換個地方吧?”翰林地產的劉虎看著這一幕,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一顫。
他和唐龍是多年的交情,很清楚,唐龍的發家之路不乾淨。
這家夥當初是乾拆遷發家的,早些年間的拆遷,往往都伴隨著血腥和汙穢。
唐龍的手上,沾過不少血腥,隻是被壓了下去而已。
這些年,唐龍修身養性,錢多了提高了素質,而現在,他發現,對方還沒有失去那股子當初拿命搏錢的狠戾。
“老劉,你還沒看清楚嗎?問題不在於我要對付他,而是他不想讓我活!”唐龍將手裡的XO往桌子上重重一頓,看著劉虎,語調中如帶著冰碴子般,一字一頓,陰冷無比道。
前段時間,他盯上了開發區這塊肥肉,想辦法弄了幾塊地皮,花銷不少。
現在,因為安江,這些地皮的進度,突然就被擱置了下來,地皮眼瞅著要砸在手裡。
這一切,讓他恨安江入骨,簡直比踩了他的命根子還要痛!
緊跟著,唐龍冷笑道:“難道老劉你不恨他嗎?他不想讓我們這些人活,那麼,大家也不要他好過!”
劉虎眉頭皺起,在屋子裡走了幾步後,看著唐龍,沉聲道:“老唐,你我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你不要犯渾!”
“放心,到不了那一步!”唐龍淡漠一笑,淡淡道:“我自然有法子對付他!”
說著話,唐龍點了根煙,吐出一大口煙氣。
“你要怎麼做?是打算找人壓他?雷萬春是他的靠山,誰能動得了他?還是從天元縣和洛川市下手,我告訴你,沒那麼簡單的,鄭開澤和趙棟梁站著,就是給他保駕護航的!那個鄒明義,雖然跟他鬨了不痛快,可是,你見鄒明義真的敢對他做什麼了嗎?而且,你知道開發區本來那麼多怨言,那些過去還跟咱們訴苦的家夥,在趙棟梁帶著文件來一趟之後,就紛紛斷了聯係嗎?”
劉虎搖搖頭,正色道:“我告訴你,文件下發,就意味著開發區成了試點區,安江作為試點區的領導,就是雷萬春這個新政的一麵旗幟,否定他,那就是否定雷萬春的政策,就是否定雷萬春!所以,誰都能倒,但安江不能倒!這就是政治!”
“管他什麼政治不政治的,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路,他有權,咱們有錢!這次我把人叫在一起,就是打算商量個章程,大家先一塊湊湊,湊一筆他拒絕不了的數目,先用錢砸砸,看能不能砸死他!要是砸不死,那就再想彆的門路,我就不信,當年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對付不了一個他!”唐龍猙獰的笑了笑,嗤之以鼻道。
劉虎苦笑一聲,道:“老唐,彆說氣話。”
“老劉,說吧,你跟不跟著我們一起乾,不跟著,你馬上退出,離開開發區也好,去找安江打小報告也罷,我絕對不埋怨你半句!你要是乾,那就晚上一起去吃飯,看能不能從他那兒撬出一條縫!”唐龍不滿的看著劉虎,撣了撣煙灰,冷聲道。
“你說這些乾什麼?我的錢難道不是錢嗎?我隻是說,凡事要講究方式方法!而且,我覺得安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他不至於把我們全都一竿子打死的!”劉虎苦笑一聲,望著唐龍繼續道:“所以,老唐,你的第一個想法我讚成,但是第二條,我不同意!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我們這些商,更不能與官鬥!”
“看看再說吧!反正我隻一句話,他砸我的飯碗,讓我沒飯吃,沒活路,那麼,就彆怪我不客氣!”唐龍低垂下頭,沉思少許後,抬起頭來,抓起酒瓶灌了一口,目光幽幽道:“民不與官鬥,這話是沒說錯,可還有一句,你也彆忘了,舍得一身剮,皇帝也能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