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要去為民煤礦?!
周康健聞聲,目光微微一凜,忍不住有些頭大。
雖然他知道,省紀委調查組來了,必定是要去事故發生地走一遭的,可是,如果沒有安江的話,那去也無妨。
可是,安江這家夥,就像一條要把水攪渾的鯰魚,誰知道他去了之後會乾什麼。
雖然說,為民煤礦那邊整理的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可是,安江那句聽起來像是在詢問他意見的【方便不方便】,已是將他的話全都堵死了。
若他拒絕,那麼,便等於是說,不方便帶省紀委調查組的人去事故發生地。
到時候,安江必定要問一問,為什麼會不方便帶他們過去?那麼,他該怎麼回答?
這個年輕人,年紀不大,可是,手腕老辣的令人發指。
唯一讓周康健感到慶幸的是,安江隻是副組長,而非組長,無法完全掌控調查組。
否則的話,他們現在的麻煩隻怕要更多,天知道這家夥還會給他們玩出來什麼道道。
下一刻,周康健便向程濤掃了眼,看到程濤微微頷首後,他的一顆心這才放進了肚子裡。
“孫組長,安副組長,關書記之前交代了,說晚上要和各位領導一起在食堂共進晚餐。為民煤礦距離這裡還有些距離,一來一去,怕是要耽誤不少時間。要不,今天咱們先在縣紀委辦公商討,等明天再前往為民煤礦,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但哪怕如此,周康健還是有些不死心的望著孫誌軍和安江,想要拖延一下。閱寶書屋
孫誌軍當即就要點頭稱是。
“現在才下午兩點半,過去四十分鐘的車程,咱們快去快回,完全來得及的嘛。”但不等孫誌軍開口,安江已是微微一笑,搶先開口,然後平和的繼續說道:“而且,我相信關書記也一定迫切希望這起事件能夠得到詳細的調查,肯定能理解我們的。再者說,我們晚上是要跟申書記彙報工作進度的。”
“你們也知道,咱們這位申書記是雷厲風行、真抓實乾的領導,若是他知道我們來了潯陽,卻沒有趕往事發的為民煤礦,肯定要批評我們調查組擺架子,工作作風不夠嚴謹細致。”
【草!】
孫誌軍聽到安江這話,臉上立刻就如吃了口蒼蠅般難看。
他哪裡能不知道,安江這是又把申時行搬出來壓他們了,嘴上說的是向申時行彙報工作,可實際上,卻是在暗示,如果再推三阻四,那就要向申時行告刁狀。
孫誌軍很清楚,申時行並不希望他擔任這個調查組組長的事情,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讓申時行抓到他的小辮子,給他扣個辦案不利的大帽子,把他給調回省紀委,另外委派人員下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哪怕是趙剛再出麵,也改變不了什麼。
所幸的是,他覺得,既然周康健沒有直接反對,那麼潯陽方麵應該是對此事做好了應對的方法。
“安副組長說的有道理,就去現場辦公吧。”想到這裡,孫誌軍強擠出一絲笑容,向周康健道。
周康健見狀,點頭笑道:“好,那咱們就去事發地看一看。”
說走就走,浩浩蕩蕩的人群立刻前呼後擁,乘坐潯陽縣縣委提供的小海獅,並由一輛警車協同,向為民煤礦趕去。
一路疾馳,片刻後,隨著道路兩側出現的黑色煤灰越來越多,為民煤礦越來越近。
安江看著周圍熟悉的風景,不由得回想起當初與李青萍在這裡奪路狂奔的場景。
不說那些礦井下埋葬的生命,哪怕是為了如今還在醫院病床上躺著的李青萍,他也將此事徹查清楚。
不僅如此,安江還敏銳的發現,此前他吃早飯的那家牛肉麵館,而今不僅是大門緊鎖,連招牌都拆掉了,可見,在他離去之後,潯陽這邊已經清理了很多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