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虎這是發威了啊,居然連自絕於黨,自絕於人民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鐘天祿拿著煙,拇指揉了揉眉心,心中輕歎連連,但也知道,崇禮鎮的事情是被安江給捏住了死穴,而且,安江這麼說,也是絕了他幫崇禮鎮說話的餘地,當即語氣嚴厲道:“無法無天,崇禮鎮的乾部實在是太無法無天,胡作非為了!”
“安副書記,你放心,我馬上從縣紀委和縣公安局抽調精兵強將前往崇禮鎮,嚴肅處理這件事情!還有,我會讓亞東同誌儘快趕往現場,配合你進行現場情況處理,一定要妥善解決好老百姓的訴求,安撫好老百姓的情緒,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安江心中冷笑兩聲,客客氣氣道:“好的,謝謝鐘書記,我會在這裡等朱亞東同誌過來,希望他來的時候,能夠給我帶來一個合理的交代。”
“我相信,他一定會的。”鐘天祿斬釘截鐵一句,然後語調儘可能放得緩和,語重心長道:“安副書記,我知道,崇禮鎮的情況一定十分惡劣,十分嚴重!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從大局觀出發,審慎慎重的考慮這件事情,這個消息,我們必須內部消化,一定不能鬨大。”
“否則的話,我們長樂縣就要被輿論推向風口浪尖了,到時候,不管是崇禮鎮的鎮黨委鎮政府,還是我們潯陽縣的縣委縣政府,都將變得極其被動。說不得,悠悠之口泛起的唾沫星子,就要活生生把你我這些人給壓死,而且會給長樂縣的形象帶來無可挽回的損失!”
“現在本就處於經濟下行的階段,如果出現了這樣的重大負麵情況,到時候,還怎麼優化營商環境,誰還敢來我們長樂縣投資,長樂縣的跨越式高質量發展之路還怎麼實現?”
“而這,也還要請你做好群眾情緒的疏導工作,妥善合理的處理他們的訴求,讓他們也顧全大局,多多理解縣委縣政府為長樂縣全局出發的心情。”
“安副書記你是從省委下來的乾部,政治站位高,大局觀強,我想,我說的這些你應該都懂都明白。”
【鐘天祿這是想息事寧人啊!】
【而且,聽他這意思,隻要能讓老百姓不拿這件事情鬨騰,隻要能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安江聽到鐘天祿的話,眼底滿是冷色。
這就是官場上的新常態。
一旦發生了什麼醜事,第一反應不是怎麼去解決,怎麼去處理,而是去思考怎麼把事情壓下來,怎麼捂蓋子。
而且,明明是為自身做遮羞布的行為,非要冠上一個冠冕堂皇的所謂從全局出發、從政治站位出發的借口,而且若是有人反對,那就是政治上不夠成熟。
就好像,破壞了安定和諧穩定繁榮發展的人,不是那些做錯事的人,而是指出了錯誤的人一樣。
連給作為受害者的老百姓們補償這種天經地義的事情,都變得好像是在發善心、行善舉,甚至說成是施舍都不為過。
當初的潯陽是這樣,現在的長樂縣也是如此。
而且安江相信,絕對不止是這兩地,如這樣的地方,一定還有很多很多,不敢說100%,但是,絕對在90%之上!
“我不太懂,我也不太明白。”安江念及此處,當即不假思索的懟了回去,淡淡道:“我沒有為加害者隱藏他們罪行的習慣,我所能夠理解的給老百姓一個妥善的交代,那就是嚴肅處理此事,查到什麼說什麼,黨紀國法之下,無論牽涉到誰,絕不妥協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