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的平靜,讓鐘天祿徹底放下心來,覺得安江是翻不起什麼波瀾。
甚至,鐘天祿還在常委會上特意點出,說作為黨員乾部,一定要有大局觀,要講政治規矩,沒有大局觀、不講政治規矩的乾部,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撞南牆。
雖然鐘天祿沒明說,可所有人都知道,鐘天祿這是故意在拿話點安江,諷刺安江沒有大局觀,沒有政治規矩,也正是如此,安江才找不到將事情捅破的渠道。
安江對於這些話,自然是沉默以對。
而他的態度,也讓不少人覺得,這位新來的年輕縣委副書記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能量驚人,一些因為太平鄉之事,本想向安江靠攏的乾部,也開始觀望起來。
這一切,讓陳楷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想要寬慰安江,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所幸的是,安江對這一切倒是看得很開,完全跟沒事人一樣,該說說該笑笑,很是淡然。
這讓陳楷忍不住都有些佩服,所謂悲喜不形於色,說的應當就是如此。
但陳楷卻是不知道,安江之所以這麼平靜,是因為他知道,眼下沒動靜,那就是最好的情況,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因為如果文章真的出了什麼問題,老師肯定會打電話告訴他的。
老師什麼消息都沒有,說明一切還在醞釀中。
但最後究竟會醞釀到哪一步,這一炮會打響到什麼程度,安江現在心裡也沒數。
不過,這一切就像是夏季雨夜的悶雷一樣,醞釀的時間越久越長,那麼,炸響的那一刻,轟隆聲必然也就會越驚人!
……
周五早上,安江剛一進辦公室,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當發現是賀思建的號碼後,心中立刻一凜。
賀思建極少主動與他聯係,尤其是如今賀思建剛剛晉升,公務繁忙,腳不沾地,身似陀螺,怎麼會有時間跟他聯係?
難不成是老爺子……
“舅舅,有什麼事情嗎?”想到這裡,安江急忙拿起手機,接通後,緊張道。
“你小子,這是放了顆大衛星啊!”賀思建輕笑一聲,半是戲謔,半是嚴肅道。
安江有些惘然,有些不明白賀思建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下一刻,他忽地意識到,賀思建說的應該是那篇文章的事情。
隻是,他沒將文章發給賀思建,賀思建是怎麼知曉的?
想到此處,安江瞬間有些口乾舌燥,向賀思建小聲道:“舅舅,是不是我那篇文章的事情?您是在哪裡看到的?”
“還能在哪裡,自然是在參考上!洋洋灑灑,揮毫潑墨,字字見血,你是真敢寫啊!”賀思建笑罵道。
內部參考!
他的那篇文章真的上了內部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