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安江淡淡道:“我的意見與你恰恰相反,現在群眾的意見很大,形式已經很被動了,如果一直拖著不處理,問題到省裡,那就更加被動了!而且,反腐怎麼能說是一件起到負麵作用的事情呢?紀委監委的工作就是這個!再者說,能夠痛下決心與腐敗鬥爭到底,才會大快人心,贏得群眾的讚許!同樣的,明明發現了貪腐分子一味侵吞公帑,卻因為這種那種理由推諉不查處,這是惰政,也是對腐敗分子的包庇!”
陳彥心頭的不悅也瞬間升起來了,翹起二郎腿,不冷不熱道:“安書記,您是書記,一切您做決定就好了。不過,這件事情,紀書記那便是拍了板的,我建議,你在做出決定之前,還是跟他先請示彙報一下,免得出了什麼亂子,影響廬州穩定團結的大局。”
“抓幾個腐敗分子,會穩定廬州穩定團結的大局?要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廬州的大局還不夠穩定團結。”安江的火氣也上來了,收起臉上的笑容,冷峻的看著陳彥,沉聲道。
陳彥眼角抽了一下。
他沒想到,他把紀維民搬出來了,安江還是這樣的態度,當即板著臉,一板一眼道:“既然安書記你下定了決心,那我們照做就是。隻是,紀書記那邊,還請你打個招呼。”
“放心去查,抓幾個腐敗分子,天塌不下來!就算真塌下來,也有我這個個高的先撐著。”安江漠然一句,淡淡道:“把市紀委信訪接待中心轉交給你的資料拿過來吧。”
“好的,我去安排。”陳彥盯著安江看了看,有些不甘心的點點頭,悶聲道。
安江沒說話,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抿了口。
陳彥見他已是端茶送客,便拿起批示條,轉身離開了安江的辦公室。
安江看著陳彥的背影,嘲弄的搖了搖頭,如果陳彥不用紀維民來壓他,那麼,這件事情可能還有商量回寰的餘地,可是,既然陳彥這麼乾了,那麼,這件事情就沒有任何可商量的餘地了,否則的話,一旦開了這個頭,那就是惡性循環,以後隻會更加被動。
官場上,最忌憚的事情就是打著上級領導肆無忌憚的旗號來壓人,這個陳彥竟然毫無顧忌,還一幅有恃無恐的樣子,必須要好好的敲打一番,要是連這麼點兒小事都擺不平,他這個市紀委書記也就沒必要再乾下去了。
隻是,不知道陳彥剛剛所說的情況,到底是扯著紀維民的虎皮做大旗,還是說紀維民真的是抗拒對麓湖地產開展相應的調查工作。
若是後者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麓湖地產和紀維民之間或許是有什麼瓜葛。
不過,他相信,有陳彥這個耳報神在,紀維民的電話很快就會打過來的。
果不其然,也就是五六分鐘之後,安江桌上的座機便響了起來,他掃了眼號碼,看到是紀維民辦公室的電話後,便接通放到耳邊:“紀書記,您好,我是安江。”
“安書記,你好,打擾了。”紀維民溫和一笑,然後沉聲道:“剛剛陳彥同誌跟我彙報,說你準備啟動對麓湖地產的調查工作?”
“對,群眾反應很強烈,這種害群之馬不能再姑息縱容了,必須要嚴厲懲處,否則的話,會導致國有資產流失更多。”安江坦率道。
“你說得對,這種行為,的確是必須要嚴厲懲處。”紀維民點點頭,附和一句,然後帶著些歉意道:“我之前讓陳彥同誌暫時壓一壓,是因為正值劉致勇出逃,輿論紛紛的節骨眼上,擔心查處的話,會讓開發區震蕩不安。後來因為其他工作壓過來,我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屬實是不應該。不曾想,陳彥同誌沒得到我的批準,竟也是一直拖著,我剛剛已經批評過他了,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及時提醒。”
“我已經跟麓湖開發區的同誌打過招呼了,對市紀委接下來的調查工作,他們要無條件配合支持,一定要一查到底,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