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膽大包天,廬州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可是,這些都隻是揣測而已,根本不可能僅憑這麼點兒捕風捉影都算不上的東西,便對紀維民開展調查工作,而且,不管是安江,還是柳生智,都沒有資質對一位副部級的市首開展調查,必須要征得上級部門的同意,並且在會上通過才行。
“調取耿鑫的通話記錄,查一查,日常他跟什麼人接觸的比較多,主要以他日常工作之外使用的手機為準。”安江沉吟少許後,向紀委工作人員沉聲道。
紀委工作人員當即恭敬點頭稱是。
緊跟著,安江和柳生智便提審了梁勤,梁勤的情況比起朱歡而言,就更簡單了,他的貪腐情況主要集中在與朱歡打配合,針對開發區的一些企業審批以及對外招標的過程中吃回扣。
梁勤隻知道朱歡和耿鑫有一腿,但對於更深層次的事情,他這個小角色是一無所知,提審過程中,梁勤痛哭流涕,不斷懺悔,甚至還抬起手狠狠抽自身的耳光,希望能得到黨紀和國法的寬恕,而且還不斷提出見一見陳彥的請求。
甚至,在安江道出陳彥因為安江涉及親屬的緣故,主動提出回避後,梁勤還透露出了想要賄賂安江的意思,言外之意是隻要安江能高抬貴手,願意給他一筆不菲的回報。
安江對此無語到了極點,明白梁勤這家夥已是利欲熏心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安江漠然嗬斥幾句後,便在梁勤要見陳彥的哀嚎聲中離開,離開審訊室後,他轉頭向負責偵辦梁勤案件的紀委工作人員沉聲詢問道:“梁勤的財產查明了嗎?涉案金額有多少?資金流向是否有涉及到陳彥同誌及其家屬?”
“查清楚了,貪汙金額初步估計在三百萬左右。”紀委工作人員搖了搖頭,恭敬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梁勤的資金來源及流向都比較清晰,與從他家中查明起獲的贓款贓物都能對得上,沒有涉及到陳副書記。”
安江微微頷首,眼底神采有些訝異,也有些欣賞。
訝異和欣賞,都為一件事情,那就是陳彥對底線的堅持,他沒想到,梁勤出事,竟然沒有牽扯上陳彥分毫,而且有事實依據能夠作為輔證。
畢竟,梁勤作為陳彥的妹夫,貪汙了這麼多錢,如果陳彥曾經幫過梁勤的話,梁勤怎麼著都得意思意思,難的是,陳彥竟然能出淤泥而不染。
雖然說,陳彥對他的那種態度,讓他十分不喜歡。
可是,他必須承認,在嚴守底線這件事情上,陳彥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
這也讓安江有些好奇,倘若說紀維民真的存在問題的話,那麼,陳彥會如何做?
是會選擇獨善其身,不管旁人的情況,還是說,會毅然而然的依照黨紀國法,進行舉報?
而在這時候,耿鑫自殺未遂的消息已經傳播了出去,結合耿鑫貪汙受賄,以及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的情況,以及市紀委發布消息,向社會麵廣泛征求耿鑫違法犯罪信息的通告,也讓廬州的局勢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甚至,諸多流言都開始在廬州官場傳播起來,一些人已是言之鑿鑿,聲稱上級紀檢部門已經抵達廬州,即將對紀維民開展留置調查,不少人都已開始格外關注起了紀維民的行程,認為隻要紀維民最近不露麵,那就鐵定是出事了。
可以說,整個廬州官場縈繞著一種奇異的氛圍,仿佛紀維民出問題已經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而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重錘落下來那一刻!
簡而言之,那就是四個字——
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