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部分人生活都很普通的。就像我們青頭村裡的葛大嫂，平時買個菜都斤斤計較，經常背後論人長短，惹到她就像是點燃了炮仗，可她也會照顧村中孤寡老人和遺孤。”
“還有村中的劉員外，經常苛責長工，沒少在村中作威作福。但是村子裡唯一的學堂是他出資開設的，裡麵的先生也是拿著他給月銀給村中所有孩子免費教學，有不少人通過學習離開了村子開啟新生活。
“還有很多人都是如此，好得不夠純粹，壞又不夠徹底。”
“我娘親說生活不容易，很多人為了更好的生活就拚命去爭取，有時候做得很多決定都不是出自本心，是好是壞總逃不過因果報應。”
小丫頭年紀不大，思想還挺成熟。就是三句話離不開她娘親，讓林兮杳有些想笑。
“你娘話還挺多的。她教你的道理你拿來教我？”
一句打趣的話讓小女孩愣了一瞬，“不是的，我不是想教育你的意思！”
小女孩有些急切的想表達自己的想法，可又擔心林兮杳嫌她囉嗦，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我隻是覺得，若是一直做著自己不開心的事肯定會很累的！”
“護佑蒼生說起來不過短短四個字，就像是我娘讓我去種地一樣，種地除了這兩個字還包含開墾鬆土，播種，還要施肥、頂著大太陽去除草，從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過程漫長又疲累。”
耕種一畝三分地都這麼累，何況還是天下蒼生呢。
林兮杳心中暗暗歎息，原本隻是想打趣一句沒想到給孩嚇成這樣。
她不太會說話，有事直說不喜歡拐彎抹角那一套，所有人都說她性格不討喜，她從來都沒當回事。
遇到嘲諷她的人毫不客氣的懟回去或者直接揍一頓，但是麵對眼前這個眼神單純如小鹿的小丫頭，她竟然語塞了。
算了，不會說話還是彆說了。
她很怕一會兒這小丫頭哭了自己會原地爆炸。
小女孩指著高空的圓月，“姐姐你就像是天上高高懸掛的月亮，可以照亮底下的我們，卻也離這萬家燈火太遙遠了些。”
“姐姐你不妨到這燈火中去走一遭。或許曾經姐姐這紅塵之中有些不好的經曆，但世間百態，姐姐這麼好的人，我相信定會有更多好的一麵值得姐姐親自去發現、去體驗。”
“或許，在這段曆程中，姐姐也能找到會讓自己開心的果實呢”
林兮杳瞳孔微不可察的顫了顫，心中似乎有什麼情緒在翻湧，但她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晌才道：“你是第一個和我說這麼多的人。”
“是嗎！”小女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娘常說我像那樹上的麻雀沒個安靜，我還怕姐姐你嫌我囉嗦呢。”
林兮杳搖頭，“你有顆玲瓏心。”
兩世為人，第一次有人跟自己這般推心置腹。
“夜深了，我送你回家。”
“好的！”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山崖。
離開時林兮杳回身俯瞰崖下，崖下萬家燈火第一次映進她眼眸。
...
“成功了！”清亮的男聲因為興奮帶著微微顫抖。
林兮杳歪靠在石頭上，她身邊周圍環繞著一層淡淡的光芒。
隨著青年男子的話語落下，那層光芒瞬間消散，陣法也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