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兩”
王富貴一拍桌子,肥肉顫了三顫,“黃大人,你怎麼不去搶?!”
李大富也跟著叫嚷起來:“就是,三千兩!你怎麼不去問問,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一年到頭能賺多少?!”
趙有財相對冷靜些,但也是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數字難以接受。
張德發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黃大人,您也知道,我們這些商人,都是本著良心做生意,賺的都是辛苦錢,這三千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黃偉單早料到他們會有此反應,也不惱怒,隻是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本官也知道,這個數額有點多,但是剿匪一事,刻不容緩,若是再拖下去,恐怕……”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恐怕就不是區區三千兩銀子能解決的了。”
四位家主心頭一凜,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黃偉單話裡有話。
若是這黑風寨的土匪真的打下了南城,那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但話說回來,這群當官的,哪裡肯去真的剿匪啊。
不過就是來打秋風,拿了錢後隨便派遣幾個人出去溜達一圈就回來了。
這冤大頭,他們是當夠了。
黃偉單麵色一沉,這群老狐狸,在這跟他玩太極推手呢!
他重重地將茶杯頓在桌上,茶水濺出來,在桌麵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漬。
“諸位這是打定主意,要跟本官哭窮了?”
黃偉單眯起眼睛,目光銳利如刀,在四位家主臉上掃過。
“本官可不是那群被你們糊弄慣了的酒囊飯袋,南城是什麼成色,你們家底有多少,彆以為本官不清楚!”
四位家主臉色微變,他們沒想到平日裡看似溫和可欺的黃偉單,今日竟是如此強硬。
王富貴眼珠一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黃大人說笑了,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哪有什麼家底?不過是賺點辛苦錢罷了。最近世道不太平,生意難做啊,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是啊,是啊……”
其他三位家主也紛紛附和,大吐苦水,仿佛他們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黃偉單冷笑一聲,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放屁!你們一個個家財萬貫,錦衣玉食,住的是豪宅,吃的是山珍海味,出門還有轎夫抬著,竟然好意思在本官麵前哭窮?!”
“匪患不平,最先遭殃的就是你們這群富戶,你們難道連這點都不清楚嗎?”
四位家主被黃偉單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但他們畢竟是老江湖,很快就鎮定下來。
張德發乾咳一聲,說道:“黃大人,您消消氣,我們這不是實在沒辦法嘛……這樣吧,每家二百兩銀子,再多我們就真的拿不出來了。”
“二百兩?!打發叫花子呢?!”
黃偉單怒極反笑,“本官告訴你們,少於三千兩,此事難成!”
“黃大人,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李大富叫嚷起來,“我們就算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麼多銀子啊!”
“既然如此……”
黃偉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服,冷冷地說道,“那剿匪之事,就此作罷,來日遭了匪患,”
說罷,他甩了甩袖子,轉身就走。
黃偉單前腳剛走,張德發便“噗”地一聲,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罵罵咧咧道:“什麼狗屁東西!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老子在南城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官!黃家了不起啊?”
“就是,真當咱們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不成!”李大富也跟著附和道,肥胖的臉上橫肉直顫。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王富貴畢竟是幾人中較為沉穩的,他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這黃偉單可不是什麼善茬,咱們還得小心應對才是,走走走,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