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流下。
一邊的蘇錦棠都驚在了原地。
明顯虞疏晚是在泄憤,泄誰的憤一目了然!
蘇錦棠甚至覺得要不是自己的身份,虞疏晚現在打的絕不是溫氏,而是她!
一直到溫氏的聲音都微弱了下來陳媽媽才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上前來,“二小姐!”
荊條在陳媽媽的麵門上不到一寸停了下來,她甚至都能聞見上麵濃濃的血腥味兒。
陳媽媽心都要跳出來了,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不敢動彈。
虞疏晚眯了眯眼將荊條收了起來。
不說彆的,隻衝著方才陳媽媽護著她的言語,虞疏晚也不會對她動手。
“二小姐,夫人是您的親生母親,天底下沒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她也是一時間怕您受了什麼挑撥做了錯事這才生氣的。”
陳媽媽的腿肚子打顫,臉色蒼白如紙,語氣依舊是強作鎮定,
“溫氏到底是大小姐的奶娘,要是鬨到了老夫人的麵前少不得又要惹老夫人動怒了。
您不也是心疼老夫人嗎,您就大發慈悲原諒這一回,溫氏她知道錯了!”
還在地上哭著喊疼的溫氏忙不迭的求饒,“奴婢就是嘴上毛病,求求您彆打了……”
這虞疏晚下的都是死手啊!
蘇錦棠看著方才還鐵骨錚錚的溫氏這會兒也轉了口,頓時覺得自己的麵子都掛不住了,怒聲道:“不許求饒!”
“那求什麼?”
虞疏晚看向她,往前走了一步,蘇錦棠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一步。
見蘇錦棠如此,虞疏晚猛地爆發出一場大笑。
她笑得酣暢淋漓,用指腹把眼角的淚珠擦拭去,看著蘇錦棠一寸一寸變得鐵青的臉色,語調帶著十足的輕蔑,
“難不成求你嗎?”
她轉過身,隨意將荊條扔在了地上。
潔白的鵝卵石上都還有一些荊條上的血珠被迸濺上,紅白相間,霎時惹眼。
蘇錦棠看著地上的荊條渾身都顫著,
“虞疏晚,你是長能耐了,如今還敢這樣跟我說話!”
“蘇夫人,我認得清自己的身份隻是一個鄉下來的毛丫頭,你呢?”
虞疏晚往前逼近一步,她的眼底有著淡淡的紅,唇角冰冷的笑意揚起,
“真以為自己就是我的母親了?
將我丟了多年的是你,如今找回我又想對我下手的還是你!
好話壞話都是你說儘了,他們捧著你便罷,真以為我也是你一言堂的堂客?”
“二小姐……”
陳媽媽忍不住開口,虞疏晚冷冷撇過來,
“我沒打你不是我不敢動你,陳媽媽,適可而止。”
一句警告讓陳媽媽噤聲不敢再多言。
言罷,虞疏晚徑直離開了。
少女瘦弱的背脊挺得筆直,即便是一個後背也叫人忍不住地心生憐惜。
陳媽媽的背脊已經全部被冷汗打濕了,此刻總算是卸了力,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她顫著腿上前扶住蘇錦棠,蘇錦棠喃喃自語,一副被傷透了心的模樣,
“我到底是她的母親,到底是她的母親啊!”
陳媽媽暗自心中歎了口氣。
夫人瞧著可憐,可二小姐才是真正的可憐人呐!
……
虞疏晚絲毫不在意自己被下人們看的目光,一路回了長虹苑,知秋剛巧出來。
她本想要問問虞疏晚今日的事情,看見廊下的虞疏晚,心下還有些泛起了嘀咕來。
怎麼這衣裳還給換了一身,醜不拉幾的。
可走近了一看,哪裡是換了衣裳,分明是斑駁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