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
無痕的眼中有些難以置信,虞歸晚也自知這句話說得有些過火,可此刻在怒氣之中,虞歸晚也管不了太多。
她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跌倒在床上趴著,嗚咽著哭出聲。
無痕即便在方才有一瞬間的寒心,可此刻看著虞歸晚那瘦弱的肩膀也忍不住的軟下了心腸,更多的是愧疚攀上他的心頭。
他走上前,站在一邊低聲道:
“我會再請一次鬼醫,你放心,我會讓他幫你的。”
虞歸晚的哭聲一頓,她轉過頭,眼角處還掛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真的?”
“嗯。”
無痕點點頭,可心中卻有些焦灼起來。
不為其他,隻因為當初自己無意間救了一次鬼醫,所以虞歸晚的那張臉和腿,還有薑瑜的腦子,鬼醫都沒有半分不快的收下了。
可換來的結果是兩個人也已經兩清。
如今自己該怎麼樣才能夠去換得鬼醫出手?
虞歸晚破涕為笑,
“能給我再接上手指嗎?”
無痕為難,
“到時候得看鬼醫怎麼說。”
虞歸晚知道鬼醫的本事,點著頭算是沒有再繼續的追問,隻是靠在床頭處又蹙眉潸然落淚。
無痕不知道她這是又在哭什麼,虞歸晚低落道:
“我知道我方才的話不好,可我……可我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我是真的好害怕你也會拋棄我。
無痕哥哥,你聽見了嗎?
虞疏晚已經將整個侯府都變成她的了,我快要沒有容身之處了,我也……隻剩下你了。”
她的眼淚掉落越發地厲害。
無痕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又怕自己的接近讓她厭煩,呐呐站在原地道:
“小晚,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從前在我最為落魄的時候,是你幫了我。
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著你,隻要能夠看見你開心就好。”
虞歸晚心下嗤笑。
一個舔狗。
不過舔狗也有舔狗的用處。
虞歸晚將眼角的淚珠擦拭去,主動讓無痕坐在了自己的身側,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懷中,道:
“我從前爭是不想失去,如今是什麼都沒有了。
虞疏晚隻要活著,我就絕對不會有一天的安寧日子。
無痕哥哥,你幫幫我吧。”
“我……”
一想到虞疏晚那個瘋子樣子,無痕怎麼都答應不下來。
虞歸晚心中鄙夷他的猶豫不決,聲音卻輕柔,
“無痕哥哥,我知道她不是什麼正常人,所以我也舍不得你涉險。
我聽說,如今拓跋的使團進京,馬上就要宴會。
這種場合也少不得是要有和親公主的,你跟二皇子說,讓他將虞疏晚給處置了。
隻要是虞疏晚不在大祈,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
她的眼中滿都是希冀,
“二皇子不是一直想要我手上的東西嗎?
我還能夠做很多有意思的東西,我還能夠經商,給他很多很多的銀子!”
見虞歸晚如此,無痕連忙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脊,動作萬分地珍惜,
“好,我告訴他。”
“還有賀淮信!”
虞歸晚連忙道:
“賀淮信何必在那樣遠的地方待著,不如就留在京城裡麵!
總是要做兩手準備,若是和親不成,好歹還有賀淮信呢。”
無痕猶豫片刻,道:
“歸晚,這一回虞疏晚已經放過了我們,我們不如就此收手,也免得往後她再傷你。”
“你是不是怕了?”
虞歸晚的臉色陡然變化,直接坐起來陰沉地看著無痕,
“你若是怕了就走。
你以為虞疏晚是什麼好人嗎?
她就是故意裝出來的!
於她而言咱們都是耗子,她是貓,等玩兒累了就直接將咱們吞下!”
見虞歸晚生氣,無痕也立刻不提這事兒。
流螢的聲音在屋子外麵響起,虞歸晚推了推無痕,無痕立刻轉身離開,再次消失在眼前。
虞歸晚的心頭滿都是鄙夷和厭惡,可也不得不強忍著惡心。
很快門被推開,屋外的寒風將她這兒本就不暖的屋子更冷了幾分,方才麻痹了一些的痛楚此刻再度蔓延。
流螢連忙上前查看虞歸晚可還好,另一邊急切地讓方大夫來幫著看看。
方大夫顯然是睡下被拉起來的,現在都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
看清楚虞歸晚臉上和手上的血,什麼瞌睡這會兒也都給嚇沒了。
他趕緊取下藥箱來幫著虞歸晚處理傷口,看見虞歸晚的斷指時候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若是斷指還在,或許現在還能夠接上。”
一說起這個,虞歸晚的眼中恨意更甚。
她閉了閉眼,沙啞著嗓子道:
“處理就是,不必管斷指。”
傷口分明新鮮,斷指去哪兒了呢?
方大夫不敢多問,緊趕慢趕將傷口給處理好準備離開,卻被虞歸晚給叫住,
“你急什麼?
我有話問你。“
方大夫訕訕,
“大小姐有什麼話直接問就是,我這都聽著呢。”
“夫人那兒如今如何了?”
虞歸晚並非是心裡頭惦記著蘇錦棠,而是虞景洲已經指望不上了,且看看蘇錦棠還能不能有些用處。
隻是做什麼,她都要分外的小心才行。
方大夫乾巴巴笑了一聲,
“夫人……夫人如今好得很,大小姐是有什麼話想要我帶給夫人?”
“好的很?”
虞歸晚有些不可置信,
“她跟虞疏晚和好了?”
方大夫低著頭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