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方屹好在是有個健全的體魄,又是上過戰場,對付起來這些也不算是特彆難受,隻是狼群數量龐大,他也漸漸地體力不支,有些吃力。
無痕的左腿被咬住,發出了一聲嘶吼,那人將那隻咬著他左腿的狼用長刀狠狠地斬首,無痕哆嗦著手,忍著劇痛將狼頭給掰開了。
興許是因為那狼臨死前的反應,咬合更是驚人,將他的腿都給咬了個對穿!
無痕不敢將狼頭拔下,淩亂的雪地之中滿都是血跡狼狽。
他轉過頭紅了眼的怒吼,
“現在把骨笛還給我,我們還有得救!”
虞方屹的手上早就是鮮血淋漓。
得益於他的衣服不是輕盈的蠶絲保暖,而是棉花,身上的印記也隻是皮外之傷。
他氣喘籲籲地應對著正在跟他纏鬥的狼群,瞅準時機,將簪子插入了那隻狼的眼睛又拔出來狠狠插入它的脖子處。
周圍的那些狼群大抵是怕了,不再進攻,圍著三人打轉。
鼻息之間全都是濃烈的血腥味。
虞方屹不由得慶幸這是冬日,這群狼雖是餓極了,可也明顯也因為餓而沒有太多的體力,這才讓他能夠將它們那般輕易地收拾了。
草草看了一眼地上,全都是血跡和被雪沾染濕透的泥沙,大抵有十來隻狼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在地上躺著。
它們之中有的似乎還在呼吸,但也沒得救了。
虞方屹將臉上被噴濺到的血隨意抹了一把,轉而看向無痕,
“不給骨笛死三個,給了骨笛,隻死我一個。
能把你一起拖下去,也沒有什麼不行。”
隻是虧了。
他原本還想著,今日回去以後,要將這根簪子送給虞疏晚。
疏晚愛美,這款簪子上頭是振翅欲飛的蝶兒落在一朵惟妙惟肖的牡丹上,底下還追著一隻長長的流蘇。
這簪因著流蘇長,簪體亦是長長。
得益於此,否則他甚至連一個趁手的武器都沒有。
虞方屹的心底歎息一聲。
他才開始想要對疏晚好,如今怕是沒有機會了。
也不知道自己死後,疏晚能不能看在斯人已逝的份兒上原諒他呢?
不過想想,疏晚那個性格怕是不會。
到時候家中隻有虞景洲跟母親。
母親還能護著疏晚,可是景洲呢?
景洲對疏晚敵意那樣大,若是再因為虞歸晚的幾句話對疏晚起了敵意,那豈不是一輩子也不會和解了?
狼爪在雪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虞方屹不由得回過神苦笑一聲。
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還在操心著這些事情。
不過也對,自己也該。
若是他能夠在從前對疏晚好一些,那如今也不必追憶往昔了。
隻是……
下個月就是疏晚的及笄宴了,疏晚……
就長大了啊……
無痕根本不能挪動,身邊的人也似乎已經沒了力氣,整個人搖搖欲墜。
虞方屹瞥眼看了一眼他的腳下,笑出聲來,
“這麼多血,活不了了吧?”
無痕咬牙切齒道:
“虞方屹,現在給我骨笛,我發誓我會帶你回去。
你現在那麼在意虞疏晚,難道你就能夠接受虞疏晚的及笄宴變成守孝麼?”
“我那個女兒不守這些禮法,我亦是不在意。”
虞方屹不以為然,
“她若是喜歡,這個孝她守不守都行。”
畢竟守孝,是給自己的親人守孝。
他沒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乾嘛要疏晚承擔做女兒的責任?
無痕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盯著他,因為疼痛,唇瓣都是慘白,囁嚅著道:
“瘋了……絕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