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安笑起來,對著她點頭,
“好。”
他往城門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摸摸虞疏晚的頭,
“我讓離戈送你回去。”
“我會自己回的,你帶好離戈。”
“讓我安心些吧。”
慕時安一句話堵住了她,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虞疏晚,似乎要將虞疏晚的模樣記在心頭,隨後轉過身毅然決然地往城門而去,直至上馬,他都不曾回頭片刻。
虞疏晚眼中的光亮熄滅下來,可心小聲道:
“小姐,外麵風大,咱們回去吧。”
虞疏晚回過神,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往著侯府回去。
長街上的人已經隻剩下寥寥幾人在收攤,與方才的熱鬨毫無半點的相似。
虞疏晚隻覺得,心口有些發空。
空的宛若這長街,隻零星的閃爍著慕時安的身影。
快到侯府,虞疏晚這才站住腳步,
“你去追慕時安,這會兒應該還能追上。
我已經到了,你走吧。”
離戈應聲,又道:
“世子說,要送您親自進入侯府。”
“麻煩。”
嘴上這樣說,可虞疏晚的眼中卻漾起了清淺的笑意。
她徑直走進了侯府,再轉身,果真就見離戈離開,這才放心的回了香雪苑。
香雪苑的燭光沒有滅,虞疏晚走進去了,才瞧見是虞老夫人沒睡。
她正靠在床上看書,聽見動靜,虞老夫人這才抬了頭看向虞疏晚,
“今日打扮的素淨,也好看。”
虞疏晚走上前坐在她旁邊,
“祖母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你還沒回來,總惦記你的安危。”
聞言,虞疏晚的心頭升起自責,
“怪孫女不該在外麵逗留那麼久。”
“不怪你。”
虞老夫人搖搖頭,
“今晚跟慕世子趕年場如何?”
虞疏晚抿了抿唇,想起月色下慕時安一去不回頭的背影,道:
“他剛走。
之前跟祖母說過的。”
虞老夫人先是一愣,隨即眉頭緊皺,
“看來日子是要不太平了。
你東西送去給他了?”
“嗯,好歹我也能夠安心一些。”
虞疏晚將頭放在虞老夫人的膝蓋上,呢喃道:
“祖母,如果我知道今日他走,我就不該貪睡下午的時光。”
“他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高興了,好了,那就不是白費光陰。”
虞老夫人看著她
“你很喜歡他。”
“他是第一個對我沒有目的還要對我那麼好的人。”
虞疏晚輕聲道:
“我本來就沒打算婚嫁的事情,能遇見他也算是有幸。
他若是真的不回來了,我也不會過於糾結這件事,隻是到時候請祖母原諒孫女的一切選擇。”
“傻孩子。”
虞老夫人輕歎,
“虞家出情種。
你祖父也是如此,你父親同樣認準一人就不肯再回頭。
你哥哥雖然還未成親,可身上的婚約在,他此番出去闖蕩,也不一定全是為了曆練,興許也是為了能夠風風光光地迎娶心上人。
我有時候寧願你們薄情一些,至少自己不會傷太深,可想想,那對旁人又是怎樣的不公。
我原本是不讚同你們在一起的,可他對你也實在真心。
我這雙眼睛看了許多人,慕世子的確值得托付。
更何況,我一早說過,你的選擇我不會乾涉的。”
虞疏晚忍住眼淚,
“祖母,上一世他是死在戰場的。
可那也該是往後好幾年的事情了。
如今就因為我,他提前奔赴戰場,會不會還是上一世的結局?
而且,原本他們是隻能夠用弓箭長刀,就因為我,他的危險也更多了。
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是一個災星?”
“荒唐,若真是有福星災星,福禍相依,那虞歸晚才是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