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淮信見她停下,心頭總算是鬆了口氣,可又不知為何,心頭亦是攀升起一抹澀意。
他伸出手來,
“走吧,我帶你去。”
虞疏晚避開他的手,容色冷淡,
“你帶路就是了。”
“我即便不帶路,你應該也認識。”
賀淮信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掌心,收回來在袖子裡攥緊,往著前麵不緊不慢地走著。
虞疏晚不說話,隻是不遠不近地跟著他。
越走,她越發地覺得這條路眼熟。
再走出一段距離後,虞疏晚站住了腳步,聲音裡麵帶著怒意,
“賀淮信,你什麼意思?!”
賀淮信站住腳回頭看她,
“還有一段距離。”
“我不想去了!”
虞疏晚直接轉過身就要離開,卻被賀淮信一把攥住了手腕。
轉過頭來,賀淮信的眼中甚至帶著幾分的懇求,
“疏晚。”
“你滾啊!”
虞疏晚的聲量都不由得拔高了起來,一雙眼中的怒色顯而易見。
她明明都已經克製不再想起,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帶她來到這兒!
賀淮信此刻不肯鬆手,隻是,抿緊了唇盯著她,
“疏晚,你還記得你當初在你祖母的墳前怎麼跟我認識的嗎?”
“一場騙局,有什麼好回憶的!”
賀淮信的臉色似乎有些發白,卻不肯放手,
“疏晚,你曾在你祖母墳前說過,會跟我一生一世,現在全不作數了嗎?”
虞疏晚實在是忍不住,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賀淮信原本是能躲過去的,可他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巴掌,深吸一口氣,
“夠嗎?
不夠你再打,但你隻能是我的。”
虞疏晚也不客氣,直接手腳並用,每一下都是真心實意。
賀淮信護著自己的致命地方,當真任由她動手。
虞疏晚發了瘋的發泄,隻恨不得自己能就這樣打死他算了。
好不容易冷靜了一些,虞疏晚狠狠地啐了一聲,
“你要是真想賠罪,那你就直接一些,自己找根繩子上吊,彆在這兒礙人眼!”
賀淮信的臉上有幾處破皮的地方,可不僅沒有半點損傷他的容貌,反而越發顯得惹人心碎。
他笑:
“疏晚,我上一世不也追隨你而來了嗎?”
“什麼意思?”
虞疏晚的麵色一下子變得警惕起來,賀淮信無聲地笑了笑,
“你死了,我才知道你的重要,所以我就自焚在了你死的那個屋子。
那時候我抱著你的骨灰,就在想,若是重生一次,我必定會給你幸福,好好對你。
這個機會是我求來的。
疏晚,你不能拒絕我。”
虞疏晚萬萬沒想到賀淮信竟然瘋到了這個地步。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她死的時候,賀淮信已經是一品丞相了。
這樣年輕坐到那個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羨慕。
可賀淮信竟然說死就死了?
這一點上麵虞疏晚倒是不覺得賀淮信是在騙她,賀淮信的性子就是偏執古怪,他做出什麼來,虞疏晚都不覺得意外。
他試圖靠近虞疏晚,
“等孝期結束,你就嫁給我吧。
這一次,我保證會做個合格的丈夫。”
虞疏晚冷冷的看著他,
“已經是最後一個地方了。”
賀淮信語塞,試圖抓住虞疏晚的手也慢慢放下,臉上方才癡情的神色也淡了下來,隻是靜靜地看著虞疏晚,
“你嫁給我,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會好好對她的。”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將我妹妹還給我了?”
賀淮信麵上的神色微微鬆動,卻緩慢地搖搖頭,
“跟我走。”
虞疏晚方才積攢了一些力氣,在賀淮信落下最後一個字後,狠狠地一拳頭打在了他的鼻梁上。
這是蓄了力的,虞疏晚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痛了。
她甩了甩自己的手,看眼被打暈的賀淮信,麵無表情地拖著他,宛若是拖著一條死狗一般往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