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夢見他的頻率。我也幾乎不會再夢到他。
遺憾嗎?
有一點。
後悔嗎?
不後悔。
最厚重的負麵情緒已消失殆儘,波瀾起伏的水麵漸漸變平,我的期待也從“他還會回來找我嗎”變成“無所謂他是否回來”。
而也是這個時間,臨近十月,我的朋友圈收到一個久違的點讚。
??源自許樹洲,點讚的是我七月下旬去新疆的那組圖。
打水漂似的,有細小的漣漪開始在我心頭激蕩,我盯著那條提醒,半晌沒動作,旋即的,有股子被我棄置許久的情緒遣返了,那就是惡心。
惡心。
我至死都無法相信,我會對一個曾經深愛的,眷戀的人產生倒胃口的情緒。
換作兩個月前,我或許會因為這個點讚感動到涕淚滿襟:他還是在乎我的,他還在偷偷看我,他還希望與我重歸就好。
甚至會屁顛顛去聯係他:你最近好嗎?
但現在,我感到惡心。
他從一個不可或缺的人,變成一個自私可惡的闖入者。在企圖擊垮我好不容易重新組建起來的秩序與領地。
他在破壞我的平靜,不安好心。
強烈的應激幾乎讓我胸堵,我打開蘋果手表裡的正念,運用前陣子學到的腹式呼吸法,開始對這種感受進行熟練的處理。
循環往複幾次,直至我的心率回歸到正常水平,反胃的感覺也得到壓製。
??你還對他有情緒,這不是真正的放下。
??我已經不害怕了,因為總有一天會真正放下。
我的心在跟自己對話。
但我清楚,我無需向他展示我今後的一切,為爭輸贏;因為我已然接受和他分離,我已經停止我的依賴和不甘,我不再祈盼完整準確的答案和原因。
但倘若放任他存在於我的好友列表,我就會像現在這樣,冷不丁地再被動忍受一次創傷的提醒。
於是,在這個不算短的國慶假期,我將身邊關於許樹洲的東西全部清理乾淨,他送我的禮物,我們的合影,最後一個就是他的微信好友,我曾最不舍的長達幾十個G的聊天記錄,那是我們五年感情最直觀也最綿長的載體。
我回味了一晚上,已不再身臨其境。許樹洲,包括環繞他的所有情緒、事物,不再是童話故事,也不再是紀實文學,它們成為我隨手回翻的篇章,我終於也明白那句“當記憶泛黃”。
同意刪除的一瞬,我釋然地笑了,對自己說:
恭喜你,丁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