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罩房裡已經亮起了燈。
薑岐敲開房門進去。
微笑問道:“老太太,累您久等,可是餓了?”
“我剛剛有些不舒服,躺了一陣。”
“這紅燒肉跟麵條都是柱子哥幫我做的。”
“他的手藝可比我好得多。”
說著將大公碗放在黑漆桌子上。
聾老太太看見大公碗裡滿滿當當一碗紅燒肉蓋著鮮麵條
笑得見牙不見眼。
“你這孩子果然不錯。”
“比賈東旭跟許大茂那馬臉奸臣強十倍不止……”
“這95號大院裡,也就柱子能跟你比比……”
薑岐謙恭微笑。
“柱子哥仁義,又有本事。”
“我還是一個小學徒,哪裡能跟柱子哥比……”
聾老太太一邊將大公碗裡的紅燒肉蓋麵倒進自己碗裡。
一邊咧著沒剩幾顆牙的乾癟嘴唇,朝薑岐笑了笑。
“正是因為柱子仁義,我才怕他被人惦記上……”
“那孩子太過實誠……”
“看不清人心哪……”
“你年紀雖然比柱子小幾歲,卻比他清醒得多……”
“以後……多看著他些……”
薑岐輕聲笑道:“老太太,您放心……”
“我跟柱子哥關係好著呢……”
眼皮子卻不由自主跳了跳。
聾老太太這話說的是誰?
當然不可能是天天端茶送水伺候她的一大爺易中海兩口子。
也不會是她壓根連眼角都看不上的賈張氏。
二大爺劉海中與三大爺閆阜貴跟聾老太太不挨著。
更不會是馬臉奸臣許大茂。
難道說的是秦淮茹?
這位人老成精的老太太,現在就揭開了秦淮茹那張盛世白蓮皮下的吸血本質?
還真真活成人精了……
聾老太太咬了口紅燒肉。
微微閉上雙眼,感受那塊入口即化的極品五花七層肉帶來的濃鬱肉香。
“柱子這手藝真不錯……”
“昔年……王……那府裡的大廚也做不出來這個味道……”
薑岐心念微動。
王府?
慶密親王府?
還想再聽下去,聾老太太卻又不說話了。
自顧自吃著麵條。
這年頭誰都沒點油腥下肚,他還當真怕這老太太脾胃薄弱受不了……
等到聾老太太吃完一碗紅燒肉蓋麵。
薑岐幫著洗了碗。
笑道:“老太太,今兒中院開全院大會。”
“這天也黑透了,我扶您過去。”
全院開大會,這位功德至寶當然要到場。
聾老太太拍著薑岐胳臂,樂嗬嗬地道:“原來都是柱子背我過去。”
“今兒換了你了。”
“不過,你這小身板兒隻怕背不動……”
薑岐暗中直撇嘴,怎麼個個都拿他身材說事?
他瘦歸瘦,畢竟煉了整整一年的奇特拳譜。
力道,身法,內勁,樣樣都不缺。
隻是常人完全看不出來而已。
聾老太太看著薑岐笑了笑。
“明天記得去幫我淘換紫銅香爐,要是有碰見零散沉香芸香降香什麼的,也帶些回來。”
“唉……可惜崇文門外的合香樓沒了……”
紫銅香爐是用來做大明宣德朝冠耳爐的替代品。
薑岐當然不可能忘記。
“老太太,我記下了。”
“就算那幾樣香不好找,我也儘量幫您找來。”
這聾老太太還真是不簡單。
尋常百姓人家誰會知道沉香,芸香,降香?
最多去廟旁香蠟鋪子買一把衛生香已經算是很了不得。
薑岐一手拎著洗刷乾淨的大公碗,攙扶著聾老太太朝中院走去。
才要進月亮門,見許大茂一家三口也出了門。
許母上前幾步,笑著扶起聾老太太另一隻胳臂。
“老太太,吃好了?”
“這壁影裡沒裝燈,我扶著您些。”
“小七手裡拿著碗呢,他不方便。”
許大茂趁便悄悄將薑岐一拉。
“小七,你聽說沒有?”
“廠裡將賈東旭的死亡賠償金砍了一半!”
薑岐吃了一驚。
“這是怎麼說的?”
這年頭的死亡賠償金是有一定標準的。
一種是一次性工亡補助金。
標準為四十八個月至六十個月的統籌地區上年度職工月平均工資。
<b
r>????二是喪葬補助金。
為六個月的統籌地區上年度職工月平均工資。
三才是供養親屬撫恤金。
按照職工本人工資的一定比例發給由因工死亡職工生前提供主要生活來源、無勞動能力的親屬。
標準是配偶每月百分之四十,其他親屬每人每月百分之三十。
也就是秦淮茹,賈張氏,棒梗,小當,小槐花五人。
都能按照賈東旭的工資比例拿到一筆撫恤金。
許大茂神神秘秘地道:“好像是因為昨晚出事前賈東旭喝了不少酒……”
“不能按正常工亡補償。”
薑岐皺眉道:“那可得少不少錢。”
“秦淮茹怕是以後日子更艱難了。”
許大茂擠眉弄眼地道:“你擔心什麼?”
“秦淮茹有咱們那位一大爺跟李副廠長護著呢!”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