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岐推著自行車進了穿堂。
笑眯眯地跟賈張氏打招呼：“賈大媽，您這是全好了？”
賈張氏一雙肉泡三角眼眨巴了幾下，臉上肌肉抽搐。
要說聲謝謝吧，那一包藥可花了整整五塊錢！
大晚上的秦淮茹還點了炕給她烘褲子，不然今天還出不得門。
這柴火煤炭可都是錢……
要不說謝謝吧，昨兒的確是這小短命鬼一服藥救了她的命……
賈張氏滿心糾結，眼神閃躲。
半晌才囁嚅著道：“小七，昨兒謝謝你……”
薑岐把自行車停在耳房外，笑容愈加燦爛。
“賈大媽，都是街裡街坊的，您病了，我能不想著幫一把麼？”
“橫豎是神醫開方抓藥，我不過是跑個腿。”
賈張氏剛剛放下心。
隻見薑岐慢悠悠走回來，接著道：“不過，這跑腿兒，可真費鞋……”
“您看您那天隻叫棒梗拿了一雙，我還缺雙千層底換洗呢……”
賈張氏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心裡一波一波的鬱悶情緒值橫空潑灑。
就知道這小短命鬼沒安好心！
“沒有，沒有，就那一雙，還是原來準備做給東旭穿的！”
薑岐臉上笑容不變：“賈大媽，這就是您的不對了。”
“這些年，院裡街坊可都幫過您。”
一瞥眼看見易中海正東廂房出來。
薑岐接著道：“彆人不說，就說一大爺給您家借錢借糧的借過多少次？”
“就昨兒還幫著秦姐去車間主任跟前好說歹說給請了假。”
“您倒好，不是將一大爺撓的滿臉花，就是堵人門口大罵拉皮條！”
易中海原本以為這小壞種的狗嘴裡終於說了幾句人話。
哪裡知道薑岐轉眼就說起他平生最丟臉的事來。
一張小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加快腳步迅速從穿堂出去，這小壞種身邊一刻都不能多待！
惱恨情緒值突破天際！
賈張氏道：“小七，我真沒多餘的鞋……”
薑岐笑吟吟的看了看剛從西廂房裡出來的棒梗一眼。
棒梗大聲道：“小七叔，我奶奶還有新做的鞋！”
“奶奶，您就再送雙鞋給小七叔唄，反正我爸早死了，穿不上！”
賈張氏一雙肉泡三角眼瞪得溜圓！
這孩子說的什麼蠢話？！
棒梗跺了跺腳：“您不拿，我去拿！”
“反正您的那些鞋放哪我都知道！”
薑岐肚皮都要笑破了！
看看這策反後的棒梗多好使！
秦京茹看得滿頭霧水，拉著水槽子邊洗衣裳的秦淮茹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秦淮茹搖搖頭，生怕引火燒身。
“等會再說。”
棒梗招惹賈張氏屁事都不會有，她隻要開口說話立馬就是事！
薑岐穿上棒梗拿來的鞋，大搖大擺走了兩步。
從兜裡掏出兩顆話梅糖給棒梗。
“對嘛！好孩子就該大大方方的，團結鄰居，互幫互助！”
“可千萬彆跟你奶奶學！”
棒梗含著顆糖，用力點頭！
“小七叔，我聽您的！”
這下連秦淮茹都快不認得自己兒子了……
這是棒梗？
她是不願意棒梗被賈張氏教壞，不過棒梗這忽然貼上了薑岐……
她都不敢去想棒梗會變成什麼樣……
薑岐裝著看不見賈張氏那張精彩紛呈的臉。
“賈大媽，那是您家客人不是？”
他懶得跟秦淮茹說話，隻問賈張氏。
賈張氏扯了扯嘴角，艱難的調整好臉上肌肉，換了張笑臉。
去水槽子邊拉著秦京茹笑道：“這是秦淮茹表妹，叫秦京茹的，有一兩年沒進四九城了。”
“你怎麼不記得？”
薑岐裝模作樣笑：“喲，是秦京茹啊，怪道人家說女大十八變呢！”
“我都認不出來了。”
心裡卻在詫異。
多一個人，就得多吃兩個窩頭。
賈張氏應該打心裡不情願才是。
怎麼忽然這麼熱情？
－－秦京茹按照這個名字看應該是秦淮茹堂妹，不過原劇集裡說是表妹。
棒梗小當小槐花都管她叫小姨。
所以也就將錯就錯了。
秦京茹笑盈盈地道：“小七哥也比原來大變樣，好看多了。”
薑岐拿著千層底布鞋，正準備進耳房。
中院裡。
忽然響起許大茂的聲音。
“京茹妹子，你又進四九城來
看你姐了？”
“現在出落得可真標致，打眼一看，我還當是什麼電影明星呢！”
“比祝希娟還好看！”
６２年，第一屆大眾電影百花獎已經揭幕。
祝希娟是第一位百花獎影後。
正是風頭最勁，談資最盛的時候。
薑岐收了布鞋，從耳房裡出來，靠在廊上似笑非笑看著許大茂。
“大茂哥，不是說今晚要放電影？”
“許叔可沒在工人俱樂部幫著你了，這也敢溜號？”
許大茂碰到薑岐眼神，心裡一個“咯噔”。
覥著馬臉笑道：“接上級通知，明兒有上級領導來檢查咱們廠後勤工作。”
“今兒晚上的電影改在明天。”
“小七，你要不要明天的票？”
“哥給你留最好的位置！”
這年頭的電影雖然不多，不過總比再過幾年的八個樣板戲好。
至少《劉三姐》薑岐就很喜歡，那些山歌直到他前世還有人傳唱。
薑岐道：“重放《劉三姐》我就去看。”
許大茂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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